“来这里做什么?你们部长承诺了会送我们回去。”维达尔问站在他左边的男巫。
那个男巫没回答——甚至都没看他一样,径直走出了升降梯,然后在外面等他们两个。
安德烈亚轻轻推了一把维达尔的后背,两个人都从升降梯里走出来。
铁门在他们背后合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九层的巫师就变得多起来了,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
而那一小部分年轻巫师根本没时间分给他们两个,都像是过了今天没明天一样快步从一个办公室走到另一个办公室交接各种任务。
剩下来的那一个男巫带着他们两个穿过一大片开着或关着门的办公室,到这一层的尽头。
正对着升降梯的,位于走廊终点的办公室的门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金属牌,上面写着“部长办公室”,那行字下面是“布兰迪·普罗尔”。
维达尔有点糊涂了,如果布兰迪要找他们两个谈话,大可不必几个地方换来换去。
“部长大人说请这位先生来他的办公室一趟。”男巫在他们面前打开布兰迪的办公室,把他们两个人带进去。
“哪位……?”维达尔说。
安德烈亚在这间办公室里四处看了看,然后回头说:“我在这儿等你?”
维达尔看着他好像是知道点什么内情的样子,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出口。
男巫把带着维达尔往里面走,从办公室里一扇非常偏僻的门进去。
“如果有问题,我就在外面。”男巫顿了一下,接着说,“部长大人说您进去就知道了。”
“谢谢。”维达尔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推开这扇黑色的门。
这里大概是一间储物间,入门是几排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些资料和文件。
维达尔回头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了,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进来要干什么。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按照那个男巫说的那样问一问时,忽然前面传来一道声音。
维达尔安静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往前来。”确实是有一个声音,在储物间的最里面。
维达尔眯着眼看过去,储物间很大,在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似乎挂着个什么画框。
维达尔慢慢走过去。
他和一些重要的文件还有收藏品擦肩而过,眼里却只有那幅老旧得过分的画像。
画上的人他并没有那么熟悉。
那是一个男巫,顶着一头泛白的金发,绿色的眼睛由于时间的冲刷显得有点慈祥。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架眼镜,脸上的皮肤稍显松弛,堆出几道透着疲惫的皱纹。
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巫,维达尔看着有点眼熟,但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人要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巫微笑着任他审视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维达尔的视线往下,看到了画框右下角一道飘逸的字迹。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个词该怎么拼。
“索尔斯·弗罗斯特。”
那个脱离家族,被所有人厌恶唾弃的巫师。
他的曾祖父。
维达尔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他没想到这个巫师是这样的形象,也没想到他的画像看起来会这么年轻。
索尔斯就像是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微笑道:“这是我五十六岁时我自己画的画像。”
维达尔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然后过了个年就死了。
“我们都以为你没有画像。”
“我没有给家族留画像,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把我挂进祖宅的长廊。”索尔斯听起来并没有维达尔想象中那么严厉。
“我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布兰迪,并希望他能好好利用。”
“你死的第二个月他就下台了。”维达尔用异常平静的语调抬头看着画像的绿眼睛说,“他去年才重新上台。”
索尔斯漫不经心地低头拨弄他手上戴着的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说:“是啊,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维达尔忍无可忍道:“你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索尔斯轻笑一声:“看,你们对我都有很大的怨气。”
“还有谁见过你?”维达尔反问道。
索尔斯想了想然后说:“布兰迪。”
“那是当然的。”维达尔嘲讽道。
“还有莫林。”
维达尔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出这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索尔斯又是为什么会觉得应该在他面前提起。
“他爸爸是布瑞林·莫林,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我看过他的案子,和他聊过一个下午。”索尔斯说,“算起来,安德烈亚·莫林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六年了。”
“那个人,他叫安德烈亚·弗罗斯特。”维达尔冷冷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