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哑的声音,但也有几分责备和说不出来的感情
“知道”季遐年垂下眼眸,低声回应
“你知道?知道怎么不回来?”老人拐杖狠狠一锤,场面十分沉重“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走的”
季遐年没有说话
“因为你!”老人拐杖一下下点在季遐年肩膀上,完全不顾季遐年的心理“他自从知道你为了那个疯病人变成那个样子,他就开始研制药物,是为了你!为了哪个疯子!”
季遐年猛的抬头,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汹涌澎湃,而身后的迟均,更是绝望
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季遐年的老师死/了,因为自己,所有的厄运都找到了季遐年身上
“好了”老人身后的一位女士拍了拍老人的背“小季,田老不是故意说这么夸张的,你也知道,田老和蒲老是至交好友,难免有些生气,但是,田老知道,为国家,人民奉献而死,蒲老是幸运的,是值得的”
季遐年麻木的摇了摇头,哑声说“对不起...我对不起老师...”
“你还知道对不起他?”田老冷笑“接回来人就不干了,把七队任务交给一个十九不敢上台面的人,怎么,你认为什么人都能当队长,当初应了你,是因为看重你!老蒲愿意教你,把你当得意门生,而你呢,不照顾其他病人,行,药物药水呢?你的老祖宗,祖祖辈辈为国奉献,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混/账了!你学这一身本事是干什么的!”
季遐年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勉强被陈亦扶起来才有了力气,老人身后的人都在劝他别生气,季遐年还不懂这些,季遐年却是隔绝了一般
“他没错”迟均站在季遐年身后开口,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带有刺一般的嗓音,颤抖的开口
季遐年回头,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向迟均,就听见田老冷笑“怎么说”
“季遐年怎么干是他自己,他不欠谁的,他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非要说蒲老的死怪谁,你怎么不怪我,被抓的是我,研究药水也是因为我,他什么都没干”迟均毫不留情的对上田老的眼神
田老看着那个一声花里胡哨,白色头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孩子的孩子,眼神十分沉重
正当场面一度死气,一个人弱弱的开口“各位前辈.我们还在机场.什么事回去说不行吗”
陈亦赞叹的看着晏无桁,而晏无桁只想快点回去,陈亦在飞机上都没怎么休息,心疼死他了.
田老这才甩开袖子转身走,而刚才那个女人走在季遐年面前“小季,你必须跟我们回去一趟,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带给你”
“郑姨”季遐年抬头看向女人
“多长时间”迟均上前问,看样子好像是要是超过了他的预想就别想带走季遐年
“不确定”郑姨尊重每一个人,包括半好半不好的病人
“现在”迟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又关上.“十点三十一,下午两点,我要见到他回来”
“放心,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郑姨能够理解,论谁刚才见了那个场面都会警惕,更何况是个病人.
“早点回来,两点半我要吃炸酱面喝酸奶”迟均捏了捏季遐的手骨节
“好”季遐年笑了笑摸了把迟均头发,就跟那些人走了
见走远,迟均才慌忙打开背包,自己拿出药瓶子喝下去,然后吃下药物,缓缓靠在行李箱旁边,晏无桁无奈的看着迟均,陈亦拿出一瓶水递给迟均,迟均接过喝下水,镇定作用使他稳定下来,但也有点昏睡,跟着陈亦快速打车回去了
回到熟悉的房子,精神不自觉的松软下来,靠在门上输入指纹,跌跌撞撞走进客厅,啪的关上门,跌倒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让他得到了虚有的安全感,最后沉沉的昏倒了
迟均再次做了连接的噩梦,仿佛是在回应这次发生的事情
“灾星!灾星!你害了他!”
“疯子!你连累了他!”
“滚!离开他!”
迟均又一次站在了黑暗里,只是多了玻璃渣和鲜血,迟均像个傀儡一样,身上被牵着无数条线,在无尽的黑暗里行走,对空气中那些话熟若无睹,仿佛再走一段就能出去了
“别走了!你在逃避!在躲!”
“你怎么能!迟均!你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平安无事的活着!死!给我去/死!”
“该/死的明明是你!是你啊!”
悲惨的痛苦,尖叫,哀嚎,呜咽,占据着迟均的意识,但慢慢的,被顶替了
“小均新年快乐”
“你好,我是你的监督生.”
“小均,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迟均,我是季遐年”
“我一直在,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