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教学楼建得低还是校园里的树太高,周绪起向窗外看去,看到主树干分叉出的一条树叉枝叶繁茂,有鸟叫,能看到些扑棱着翅膀的小东西。
他看着一只小东西扑棱了几下翅膀后不见了,有些漫无目的地想。
周小少爷的成绩到底怎么样,怎么一会儿零分一会儿一百四的,还真是个传说。
英语这么突出吗?简直是在小少爷狗屎一般的成绩里冒出了朵花儿,独树一帜。
他当然不会维持小少爷的学渣人设,装不来也不想装。当务之急就是摸清小少爷各科水平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基此制定“进步计划”,一步步爬上去,起码爬回他熟悉的位置。
楼梯被震得一直响,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不一会儿,班里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
周绪起回过神来时,身旁人已经拧开水杯,喉结一动一动地往下灌水。
看着谢致予脖子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的东西,他朝前喊了一声:“芮姐,给张纸。”
温芮自己抽了两张,然后把桌上摆的抽纸抛过去。
抽纸稳稳当当砸在桌面上,他比了个大拇指:“好功夫。”
温芮朝他笑了下:“过奖过奖。”
周绪起抽出几张,刚要递回去,许孟眼明手快地也抽掉两张,边抽边喊:“芮姐,我也拿两张呗。”
“你都抽了才来问我。”温芮说。
许孟嘿嘿笑了两声。
看到她把纸摆回桌边,周绪起火上添油说:“芮姐你这纸摆桌上,不到一星期就能给许孟抽完了。”
许孟喊了声:“你胡说!”
刚跑完步回来热得要死,教室内因为开了空调飘着一阵凉意,一热一冷交替下,彭经延被许孟吵得头晕:“别瞎嚷嚷。”
温芮拍了拍自己的纸,说:“谁也别说谁。我的纸没了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教室桌上放纸待遇就是这样,人来人往路过即抽。
周绪起有些乐,没再加入话题,把手里的纸递给谢致予:“擦擦汗。”
“是水,”谢致予说,“刚去洗了脸。”
“那擦擦水,还有你那脖子。”他上手把纸巾盖到人后脖子上,顺手给他擦了两下。
由着人擦了两下后,谢致予接过纸巾的控制权,三两下擦干净脖子和脸。
上课铃响了,他把纸巾揉成团,反手一抛,抛进了教室后边的小垃圾桶里。
“准头不错啊。”周绪起向后看去。
片刻,也想拿个什么东西抛一抛,但没找着可以乱抛的东西。
“想抛?”谢致予看出他的想法,指了指书说,“你随便撕一页。”
周绪起反应了一下后,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说:“要不我撕一页你的书来抛抛看?”
谢致予:“撕你自己的。”
周绪起有点鄙视:“你真当我傻。”
“难道不是?”他反问。
“......”
这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皮肤较黑,长相憨厚,一进班问了句大家暑假过得怎么样就开始上课,波嘚啵得一顿讲。
谢致予翻开生物书,眼睛瞟到第四页右上角有行字,凝神看过去,是用黑笔写的散漫嚣张的狂草体,Z.....
ZXQ是傻逼....
周绪起是傻逼。
谢致予眼皮跳了下,这字明显就是旁边这人写的,和昨晚他书上那行同一页同一位置,只是叙述的主人公换了。
他看过去,身旁人正撑着头看黑板,右手手指灵活地转着笔,像是要转出个花儿来。
“嗯?”周绪起注意到他的目光,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没什么。”谢致予看了他几秒,转回去继续听课。
周绪起也没在意,停下的笔继续接上马达。
课过半程,生物老师忽然咳了一声,讲课的声音停了下来。
底下困得昏昏沉沉的同学们压根儿没意识到不对。
忽然,戒尺往讲台上啪啪敲了几下,“大家都挺困哈。”
戒尺砸木质讲台的尖锐声音让大半同学都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往台上望。
“放个假回来心都飞了是吧?”生物老师把粉笔丢回粉笔盒,手撑着讲台看着底下这帮迷迷瞪瞪的学生,叹了口气,“你们完全不在状态啊这是,要尽快调整过来。我讲课讲挺快的,某些同学只是闭那么会儿眼,我歘一个重要知识点就过去。”
他说着,又点了点坐在教室最后的人,说:“你看人家周绪起都知道没睡,你们摸着你们的心肝儿问问自己,你们好意思睡吗?”
突然被cue的周绪起:“?”
“值得表扬啊,”生物老师捡起指粉笔指了指他,“这节课听得很认真,学习态度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