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还是站在原地,双眼失了几重焦距,脑袋里除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秦赴,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被秦赴重新塞回被子里,才回过一点神,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他:“那是谁的药?”
“你的。”秦赴连犹豫都没有,说得极其确信。
秦赴和他解释:“林渚凡之前拿给你的药,后面又说先吃帕罗西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余珂听后很久没出声,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秦赴以为他睡着了,刚想退开一些,就听余珂又追问道:“可是这瓶药开过,密封圈都被人拧开了。”
秦赴没想到这人发着高烧还这么不好应付,但他是知道余珂的,他是不会管脑袋晕不晕,身体难不难受,不问出来不睡觉的。
“是我不小心。”秦赴试图用亲吻转移余珂的注意力,断断续续地啄吻余珂的鼻尖和脸颊,又将余珂的嘴唇弄得更热烫也更柔软。
“有一次给你拿药的时候开错了。”秦赴一点心虚都没有地说。
余珂烧得迷糊,也没力气再和秦赴计较什么,把脸半埋在被子里嘟嘟囔囔地说他:“都怪你。”
秦赴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不就一瓶药么,你这么小气。”
余珂有气无力地瞪秦赴一眼,觉得他脑子坏掉,“我说的是药吗?”
秦赴当然知道余珂现在这副样子是怪他折腾的,没有要辩解的意思,和余珂说:“我出去给你买退烧药。”
余珂眯着眼睛,勉强看了秦赴一眼又闭上,指责秦赴到处乱走,又问他会到底有没有开完。
“怎么比我还在意开会,”秦赴顿了顿,大约觉得他操心太多,用手去捂余珂的眼睛,笑他说:“你要是当老板,一定是个邪恶的资本家。”
“没有你邪恶,”余珂的睫毛蹭在秦赴手心里一颤一颤,很快就不记得药瓶的事情,不服气地说:“是不是你把我弄成这样。”
秦赴把手拿掉了,余珂眼睛也没有睁开,声音小小地让秦赴快一点回来。
他们还留在私人岛上的酒店里,几乎没有空去关心其他人这些天的生活,但余珂这个时候也不会去想他不出现,别人会怎么样以为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余珂的恢复能力还可以,等一个小时后秦赴跑了半个岛给他买到药回来,再去量余珂的体温,已经退了大半,只剩三十七度往上出头一点点了。
余珂在被秦赴叫醒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后很不满,认为他多睡睡体温就能自己掉下来,秦赴还把他吵醒了。
秦赴没点表情,说他乱讲,不信邪地又让余珂含一次体温计。
结果出来也证明不是余珂的错觉,余珂测出温度自己没看到就被秦赴抢过去了,但秦赴抓着体温计不给他看,甩温度计的动作快又流畅,余珂看着觉得挺有意思。
“那能不吃退烧药了么。”余珂觉得自己都是低烧了,吃退烧药似乎是没有什么必要。
秦赴还没说话,余珂又自顾说:“要不我还是吃吧,毕竟是你跑大老远买回来的。”
秦赴无言地看着他,问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觉得就是这个体温计有问题,”秦赴严肃地说:“余珂,你脑子真的烧坏了。”
最终余珂还是放弃了食用秦赴给他带回来的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然后找了个借口把秦赴赶去洗澡,自己留在卧室里嚼了两片药。
要实在说有人没睡好其实是有,余成霖将近一个星期一个人都联系不上,恨不得坐飞机直奔泰国找人。
但他又实在忌惮秦赴。
在等待期间他给余珂打过电话,被秦赴当场抓获并被明令禁止这些天不许再打。秦赴没有给“这些天”一个明确的范围,余成霖也真是不敢再打过去的。
又试图联系余玦,但后者和秦赴一样换了手机号码,原来的那串数字也打不通。
余成霖走投无路,被迫去联系了一直养在公司外的私家侦探,他没有胆子去查秦赴,只要他带余玦的消息回来给他。
私家侦探没有什么难度地就查出来余玦最近的消息,顺便还附赠一个其他的。
余成霖当晚看完资料,怒极攻心摔了笔电,埋在身体里的潜在病根一夕之间爆发,当晚就进了重症监护室。
刘文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在晚上睡觉的时间联系了余珂,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天晚上的云层很厚,月亮不大能看得到了,只有一块灰色的雾里透出来半片苍凉的白光,但余珂还是和哥哥说了,订了最快时间能赶上的那一班飞机。
去往机场的路上,余珂还有些低热的温度没有完全褪掉,缩在汽车后排的角落里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