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考虑的,商会之间的争夺乌烟瘴气,他半点不想趟这浑水。
徐彦兴年纪有一些了,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对值得拉拢的人似乎也更有耐心一点。
“飞楚商会在和我抢一个国外的矿石大单,要是争不过飞楚,我在内陆的矿产生意线会丢掉一大半。”徐彦兴没有什么掩饰地全部给秦赴说了。
秦赴不以为然,“飞楚不像腾兴,只在内陆闹,能闹过徐老您?”
“不是这样,”徐彦兴原本也像是秦赴这样认为的,也是最近才发现不对劲,告诉秦赴说:“原本只在大陆是不敢和我这样闹,不过他们要走不正规的那一套。”
秦赴听过,还是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和你还是有点关系的。”余玦在旁边本来一点没要参与的意思,直到徐彦兴给他递了个眼神。
秦赴问什么关系,余珂并不直接和他讲,起身把原本虚掩上的门从里面锁了,走到徐彦兴身边找他要了枪。
余玦动作熟练地拉了保险栓,手指扣在扳机上,直指刚才想掏枪的保镖的脑袋,“这个人,我特别眼熟。”
保镖瞬间白了脸,手在背后不老实地做小动作。
“别动,”余玦眼尖,往前走了两步,冰凉的枪管顶住那人的太阳穴,问他:“余成霖是不是不知道我见过你?”
看那人的表情,他确实不知道余玦见过他,他也没想到,只是公司大楼里一个侧脸,余玦就能记住他。
余玦也不至于真的在秦赴面前开出来这一枪,人让徐彦兴的下属带下去处理了。
秦赴像是一点惊讶都没有,还能撑着下巴笑余玦说他不打自招,又说:“小余总当时不是不让套话么。”
余玦没搭理秦赴奚落,只告诉秦赴飞楚商会要截的不止是徐彦兴的矿石,还有秦赴看好的中东投资人。
而余成霖只是一个被当了枪使的小角色、替罪羊。
秦赴倒觉得这很稀奇,不明白飞楚为什么突然胆子这么大。
徐彦兴说:“海外有靠山了,以为能脱离内陆控制。”最后评价:“人心不足蛇吞象。”
“还要再考虑么,秦总。”徐彦兴不着急,很慢地问秦赴。
秦赴没那么容易被徐彦兴忽悠去,指着徐彦兴和余玦两个人还是在笑,只不过语气很冷淡,说他们不厚道,不实诚。
秦赴说:“你们这样,我怎么敢站你们的队。”好像还是根本不害怕余玦放上桌的手枪。
余玦和秦赴相处的时间比徐彦兴多,徐彦兴说不通秦赴,他可以试一试。
“飞楚背靠南美,听了南美商业大佬的话,要侵占内陆的矿石和地产行业,飞楚商会这一单做成,能拿到九位数的分红,还有内陆一半的矿业运输线。”
余玦早就意识到秦赴对他的身份有怀疑,还是把话题往商会争夺上引:“秦赴,岐海是一块地产业的大肥肉,你在岐海又只手遮天,你猜飞楚和南美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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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玦说得简单,用的也是秦赴平常和他谈合同的时候惯用的腔调,一点不拖泥带水,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叫秦赴知道,秦赴才有考虑的可能。
秦赴不吃硬的,余玦相比常年待在海外的徐彦兴要更了解他一些,但也说不好秦赴完全会按照他想的做。
“余成霖知道我这段时间在锋旗谈生意,但还不是卖我,”余玦这样说,表情也看不出来有多难过,“所以现在余氏地产的一半都是我在管,他还沾沾自喜有了飞楚做靠山。”
余玦和林渚凡说过的,有些事情还没能完全做成,指的就是余玦在余成霖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借助腾兴蚕食掉余成霖的实权,直到架空他成一副躯壳。
“飞楚商会的手段很恶心,秦赴,你认为他们查不出你和余珂的关系?”
秦赴原本不说话,手指转着枪管玩,听到这里头抬起来了,反问余玦:“你就能保证林渚凡的安全?”
徐彦兴把话题接过,笑着给秦赴说:“你千万别小看阿玦。”
早些年徐彦兴在新加坡做生意遭人暗算,走货的时候买家反悔,被人打了一枪小腹一枪大腿,余玦当时还是余成霖带来新加坡学习的,大学刚毕业小孩一个,第一次拿枪,就能保住徐彦兴的命,算是让徐彦兴重新活了一次的人。
“我特意回来,就是见你一面。”徐彦兴及时补充说,语气诚恳。
秦赴来之前才说不想让余珂扯上这样子的事情,可是他自己都身不由己,不是他想袖手旁观就能够的。
“但是集团不入商会,”秦赴说着,手上用力,推着枪柄让枪身打了个旋,滑回徐彦兴手边,“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