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渚凡闻言,转身拿了给秦赴测过体温的额温计,对着余珂的额头也来了一下,屏幕上亮了光,将秦赴测的数字代替掉。
“三十七度九。”林渚凡将显示屏转过去示意余珂看,又指指睡在床上的秦赴,对他说:“你的身体和那个傻缺马上就只剩下一个肺炎的差距了。”
“……”余珂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无言地看着林渚凡。
“先把自己整明白了再写。”林渚凡替余珂做了决定,转身就带着他出了病房,留下一个护工在秦赴的房间里,亲自盯梢余珂做身体检查去了。
余珂看着医生给他抹药水,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气。
其实伤口算不上很深,林渚凡看着,觉得秦赴要是有余珂一半怕疼,都不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余珂按照林渚凡的意思,把自己整得很明白,林渚凡又看他好几眼,背过身去高深莫测地叹了口气,才松了口,让余珂一边挂着水,一边坐在私人病房里写新闻发言稿。
余珂速度很快,林渚凡拿着手机接了几个公关团队的电话,将约好的团队临时推掉了以后再回来,余珂已经写得大差不差了。
“你来看看行不行。”余珂将手机备忘录递过去给林渚凡看。
林渚凡接过来,很意外地发现没有错误可挑。
“他醒过没有。”余珂将手机拿回来,想着细化一些内容,又想到什么地问他。
林渚凡摇头,告诉他:“没醒过,不醒也好,他将近三天没合眼,刚好让他多睡会。”
余珂点头,偏过脸继续低头看手机。
林渚凡在平板上看当下的舆论趋势,余光却是注意着余珂的脸。
他现在的样子和在秦赴面前的样子很不一样,简直像换了个人。
在今天之前,林渚凡在所有场合见到的余珂,都是柔软的,是站在人身后的,身体里没有什么能量,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思考的时候喜欢将瞳孔里的焦距散掉,思考完了以后却像什么都没想出来一样,浑浑噩噩地又活过一段时间,直到下次思考的时候。
可他现在不一样,林渚凡觉得现在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碰他的皮肤,不仅不再是柔软的,可能还会摸一手刺回来。
他一下子变得很坚毅,像在试图用很瘦很细的手臂扛着遍体鳞伤的秦赴走。
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林渚凡用很专业的眼光去评判今天的余珂,倒也没有发现余珂不是真心诚意地在做所有事情。
“余珂。”林渚凡见他眼里疲惫稍稍加重了,便出声叫他。
余珂将酸涩的眼睛抬起来看他,问他什么事。
林渚凡将余珂手里的手机拿过来,粗略扫了两眼之后保存,复制,再发到与自己的聊天框里,随后关了余珂的手机,放在一边不让他再看。
“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哥哥是大学同学。”林渚凡的语速很慢,带点慵懒的调子,听着像是在哄人。
余珂没听说过,顿时有一种梦幻联动的感觉,很自然地被林渚凡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说:“我不知道,余玦没和我说过。”
林渚凡点点头,看着他笑,又告诉他:“我还和他是室友。”
余珂彻底被林渚凡的话带过去,一时间便也没再想着看手机的事情,睁着眼睛看林渚凡的脸。
“你哥那个人,”林渚凡眯了眯眼睛,很仔细地回忆道:“和现在没什么两样的,不喜欢说话,大部分时候都很无聊。”
余珂附和道:“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叫他陪我玩他也不理我,我叫他玩游戏的时候他还说我无聊。”
余珂想到这有点要生气的样子,但憋了半天觉得事情太久远了,便没气出来,和林渚凡抱怨道:“明明就是他无聊,连游戏都不玩。”
“可他上大学的时候在宿舍会玩游戏。”林渚凡将背往沙发上一靠,继续慢慢悠悠地诓余珂说话,“可能他是觉得和小屁孩之间有代沟吧。”
余珂这下是真的气出来了,瞪着眼睛问林渚凡余玦在宿舍里玩的是什么游戏。
林渚凡仔细想了想,说:“斗地主,老牛拉货车。”
“……”余珂很勉强地问:“这也算游戏吗。”
林渚凡笑着说怎么不算,又对余珂说:“我们还打赌了。”
“我们让他输了就去跟追他的那个系花告白。”林渚凡说着,还很神秘地用食指在余珂面前晃了晃。
余珂问:“输了吗?”
林渚凡说输了,余珂又问:“那告白了吗?”
一向对答很流畅的林渚凡罕见地顿了顿才说:“告白了。”
余珂还欲再问,林渚凡就很快地将话题扯回余玦本人身上,拒绝再往下继续说那个系花了。
“你哥打牌水平可太差了,早知道我应该和他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