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远离市区的工作室附近找了一间屋子,岐海的房价很高,即使不在市中,靠他自己一个人的积蓄也买不下来同种户型的房子,于是只能租。
余玦听到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没干涉,只问余珂要了现在的住址,精确到单元楼栋。
不过余珂只租了空房,里头没几件家具,堪堪刷了漆铺了地板,房东说房子不卖,家具自己弄,别的他不管。
余珂没觉得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家具采购的这几天在外面住酒店,也没想过回秦赴的屋子里睡。
有意思归有意思,说白了他到底还是个二十几年没做过这种事的富商的后代。
余珂为家具和水电缴费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很突然地想起来他留在秦赴家里的那对小熊。
只是时机和身份都不合适,他坐在回家的车里,看窗外倒退的熟悉的街道景象和建筑,就着药丸和温水,不算轻易地还是说服了自己彻底放弃小熊。
余珂搬家后请唐澄几人来家里吃过一顿饭,他也不会做饭,提供了肉类和蔬菜,在厨房里不放心地溜溜达达,最后被唐澄以扰乱纪律,只帮倒忙的理由从自己家的厨房里赶了出去。
饭桌上什么都有,油水和酒液,植物纤维与肉块组织,余珂握着筷子想,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至少在他看起来是这样,更深层的方面他不敢去怀疑。
没人去不合时宜地问余珂有关他男朋友的问题,知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的陪着这群人单纯地开心。
只是有时候巧合不遂人愿。
“我前两天看的新闻,千真万确,别不信啊。”唐澄神秘兮兮,酒杯也放下了,“有人小拇指被剁了,还寄给家人,不知道得罪谁了。”
这种话题不大适合在饭桌上说,余珂看了唐澄一眼,筷子绕过肉类食物,往嘴里塞了口芹菜。
同行有个小姑娘不给面子,笑唐澄:“什么新闻,发给我也看看。”
唐澄听到后就开始找,翻了半天没翻着。
“这种级别的案子应该不会让公众知道吧。”余珂猜测说。
“谁知道,”唐澄没找到她信誓旦旦说的那个新闻,无奈地锁了屏,说:“不过我看的也是小道消息。”
余珂虽然知道这小道消息大概率是真的,但挑了挑眉,“小道消息也能算新闻?”
这时,一旁低头玩手机的西奥多突然出声,很激动地一声大叫,“我找到了!”
“老板说的那个小道消息。”西奥多得意地抬起头,将手机屏幕护在怀里,没第一时间拿出来分享,说:“还有图片,你们确定要看么?”
余珂没说话,但桌上的其他人都说了看。
于是西奥多啪一下伸出拿着手机的手,显示着血肉模糊照片的屏幕恰好出现在夹菜而身体向前靠的余珂的眼皮子底下,对他来说简直是最佳观影的位置。
“……”余珂把筷子收回去,芹菜也不吃了。
热点新闻不止这一条,唐澄又找出一条不算小道消息,刊登在岐海电子日报上的商业版面新闻,只是侧重点找得完全不对,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几个人看,“这人好帅。”
余珂抬头扫了一眼,迅速地又把头低下了。
今天倒霉,算是过不了和秦赴扯上关联的坎了。
秦赴在欧洲没什么人报道,但在岐海与泰国的地产行业达成了一项能够促进两国关系的那种合作,不知道是不是镜头容易拉胖人,他的照片看着比林渚凡描述的要稍微健康一些。
西奥多也凑过去看,看完给了余珂几个复杂的眼神。
饭后他和西奥多洗碗,西奥多看着他欲言又止,嘴巴傻气地张了半天,中文能力又发挥不好了。
“那个人……”西奥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慰问余珂才不会显得突兀,说到一半停住了,留给余珂自己发散。
“是我前男友。”余珂没什么避讳地告诉他,西奥多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秦赴有点什么的人,在滁山上就知道。
“噢。”西奥多手上的洗洁精泡沫在皮肤上闪闪发亮,余珂看了一眼,问他还洗不洗碗,不洗去客厅里坐着和他们吃水果。
西奥多没去,低着头和他道歉,说对不起,又说:“其他人不知道,你别不开心,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余珂湿漉漉的手拍他一下,笑着说:“No gracias, amigo mío.”
余珂送几人下楼,楼道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白光有点吓人,余珂跟在他们身后,用手机电筒给他们打光。
唐澄还在持之以恒地吓唬人,有效地结合了环境因素和人的恐惧心理,叫他们早点回家,以免被人切掉小指头。
余珂看有几个女孩子真的听进去了,向她们摆摆手,“不会的,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别听她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