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随意带了束鲜花来看他,蹲在他伤腿边,唉声叹气,“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你太可怜了。”
“现在看着吓人,拆了绷带就好了。”
“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复健?”
他点点头,无可奈何。
“我记得你小时候爬山上树,跟个猴儿似的,都没受过伤,怎么现在年纪大了,动作不麻利了?还是身子虚了,不经摔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景逸趁她抬头时,弹了一脑瓜蹦,“艾随意,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艾随意摸着脑门直嘶,“你下手好狠啊景逸,有你这样小气吧啦的——”
门铃忽然响了,吵吵闹闹的俩人,齐齐顿住。
艾随意去开的门。
景逸见她僵硬地缓缓侧过身,让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进来了。
“阿姨告诉我你出院了……”陶孟青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疲倦的脸,这让景逸稍感意外,“……你受伤了都不告诉我?”
艾随意认出来了陶孟青。她站在陶孟青背后朝景逸使眼色,有点想要看好戏的意思。
“坐啊,傻站着干嘛。”见景逸袖手旁观,她替好友把客人迎进了门。
陶孟青坐下,茶几上搁着的艳丽花束,牵引他停留了几眼,而后脸色变得暗沉。
“喝点什么?”艾随意问。
“都可以。”陶孟青盯着她,眼底藏着说不上来的纠结复杂。
艾随意没在意,或者根本没察觉,颠颠跑去厨房泡茶了。
陶孟青视线随着她移动,隔了好久,才阴翳地收回来。
“她是谁?”陶孟青问。
景逸一副“还能是谁”的表情,“发小。”
“青梅竹马那种发小?”
景逸受不了他这种刨根问底的语气,不太耐烦回:“你管得着嘛!”
陶孟青没吭声,嘴和脸仍然苦大仇深。默了片刻,他才松了松表情,问到正题,“伤得严重吗,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好?”
景逸不发一言看着他,像在无声惩罚他刚刚的冒犯。
陶孟青垂下眼,情绪终于变得正常,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就一心想着来看望你……”
“三个月吧,如果想要完全康复。”景逸淡淡道。
艾随意端茶出来了,她丝毫没被两个男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影响,美滋滋地倒茶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俩聊天。
她问陶孟青的问题都挺有分寸,只是陶孟青回答得有些木讷,目光偶尔失焦,像在烦恼着什么。此刻的陶孟青,与她在奶茶店碰到的那次相比,感觉大相径庭。
景逸尿意忽然上涌。
他去扒拉拐杖,颤巍巍地想要起身,陶孟青发现了他的意图,急忙问:“你要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因为使力不匀,他脸憋得有些红,“……上厕所。”
话音刚落,他感觉身子一轻,竟被陶孟青打横抱了起来。
“我带你去。”
他没有大惊失色,没有习惯性地说不好。
唉,现在这模样,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要怪就怪自己受伤,不争气吧。
他勾着陶孟青脖子,那股熟悉的淡香味,再次包裹了他。同时,他觉得陶孟青胸膛很热很胀,像有什么,要炸出来了。
陶孟青老老实实协助他解手。只是在他拉开拉链,掏出小兄弟时,眼神有点混乱,略带尴尬地别过了脸。
他释放完了,朝陶孟青努努嘴,意思要洗手。陶孟青把他搀扶到盥洗台。
“怎么做,才能让事情按自己希望的发展呢?我一点也不懂。”
他洗到一半,忽然听见陶孟青这么说。
“你还好吧?”
他一偏头,发现自己全在陶孟青的目光里。
“一点都不好,都是因为你。”
*想要除尽皮毛心上病,必须保持温厚意中存——网络用语,非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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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喂——”艾随意突然敲起了卫生间门,“你们磨磨蹭蹭在里面干嘛,快点,好了没?我也要上厕所!”
“等一下,马上出来。”景逸大声说,盯着神色恹恹的陶孟青,嗓音压低下去地催促,“还愣着干嘛,把我扶出去呀。”
陶孟青闷声不吭,一把将他再次抱起,他因为猝不及防的悬空,心悸了一下。
“我要被你吓死了——”景逸嗔怪地瞪对方,手却勾紧对方脖子,不敢懈怠。
陶孟青低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么容易被吓?”
还未等他回答,陶孟青背抵着门,使了个巧劲去推,像跳舞一样转了个身,把俩人一并带出了卫生间。
艾随意见着他俩出来的“造型”,怪腔怪调地“哇哦”了声,就急忙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