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下来,贺无焕的耐性都被磨没了,“算了,干脆直接点。”
抬手便开始施法,一股股仙力直冲面前的结界持续几次后见无果,贺无焕想到自己居于雪山数月而毫发无损后,眼波微动,划开左手指腹将一滴血液融入仙力,再次强行破开结界。
随后,只听得一声脆响,就连司命星君都没法子的结界就这么被他破开了。
远处看戏的几位仙者见此,吓得四散逃离。
见结界被破,整个天衡府都被惊动了,府内几位仙官还以为破开结界的是哪位仙家大能,结果出来一看却发现来人正是不久前晋封的贺无焕。
“你居然把结界打开了,你怎么做到的?”
天衡府的一众武痴们纷纷问着,对此,贺无焕只是回了几句就率先入了府门。
刚进府门,就瞧见院子中央那棵高大耸立的银杏树,金灿灿的银杏叶子遍布枝丫,像黄金,像宝石,美得耀眼。
而在树杈中间,天衡府的主人白藏仙尊正闭眼仰躺在树上,端的惬意风流。一向爱惜的长枪被随意挂坠在枝干上,手里还抱着一卷半开的画轴。
在来天衡府前,贺无焕就听说这位白藏仙尊如清风明月肆意沉浮。比起天神,他更像人间的侠客,日日潇洒,日日自在。
站立于树前,贺无焕弯腰行礼,“小仙贺无焕拜见白藏仙尊。”
躺在树上的白藏听了,睁开沉重的眼皮,“外头的结界是你开得?”
“是。”
“能耐不小,比司命那老头有用多了。”
接着,还没等贺无焕继续说,白藏就一翻身侧着脑袋又睡了过去。
贺无焕:......
其他仙官对此已习以为常,“你就是新来的兰时仙官吧,最近大家忙着修炼忘了这事了,实在抱歉。”
贺无焕回,“没事,只是不知府中可有我的住处。”
仙官们尴尬的挠头,“若仙官不嫌弃,不若与我们一同睡这庭院?”
贺无焕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片空地,“...所以你们天衡府是没有供人居住的宫殿吗?”
“这、有倒是有,不过那些宫殿收拾起来不仅麻烦还耗时间,太影响修炼了。所以最后我们干脆就直接不睡宫殿睡庭院了,反正大家都是神仙,睡哪儿不一样呢。”
贺无焕怔愣无言,他属实没想过这天衡府的人行事作风会这般彪悍,“那白藏仙尊平日里也是睡庭院?”
“哦,那倒不是。”
贺无焕松了口气。
“仙尊与我们不同,一般都是睡在这院子中央的银杏树上的,既美观又方便。”说完禁不住喃喃,“要不是因为打不过,这棵树就能大家一起轮着来了。”
贺无焕无奈:‘感情睡在树上还是个美差?’
介绍完,仙官们赶忙问,“怎么样,有选好哪块地了吗?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目前这庭院内唯有走廊和石子路有空位,其他的都被人占了。”
“...多谢提醒,不过我想我还是更习惯睡床。”
经过一番争论,贺无焕才算是获得一份标准床位,虽说距离远了些,不过到底安静。
原先在天穹顶虽然一样悠闲,可贺无焕好歹还能多少帮帮孽祖辛的忙也不算无聊。可现下到了这天衡府,遇上一堆修炼狂魔,贺无焕目前能做的事除了修炼,也就只有自己找事做打发时间了。
将置物袋内的物件一样样摆放整齐后,贺无焕站在院中还能看见远方那座洁净的雪山。
雪山之上,孽祖辛站在山巅俯首,身侧是许久未见的司命星君。
“命也,缘也,这缘分到了,又有谁能挡得住呢?”
“星君曾言,我此生断情绝爱难有爱恨,无情之人又何来的有缘人?”
早在万年前,司命星君就已预言孽祖辛的有缘人将在万年间出现,而如今这预言正巧应验在了贺无焕身上。
司命星君捋捋胡须,“尊上应知,这缘与份如浩渺苍穹难以捉摸,他来时你躲不开,他走时你留不住。天生无情不代表此生孤独,尊上一生征战无数,满身无量功德,又怎知这天地未曾为尊上留下一抹生机。”
“生机?”孽祖辛喃喃:“或许吧...”
“也许别人说的一句,终比不上自己亲眼所见,尊上不妨亲自去看看,也算是为自己解了惑。”
说完这句话后,司命星君没有多留,转瞬间离开了山巅。
望着远处天衡府中的那间小院,孽祖辛观望片刻,转身还是去了那间心室。
站在心室门外,孽祖辛伸手缓缓推开了殿门。
这间心室从前贺无焕来过,可惜那时殿内空茫茫一片,实在无甚意思也就没再多留。只是这回当孽祖辛打开殿门后,看见的却是一颗颗回忆珠如烛光、如萤火,遍布了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