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工作人员听到了家长们的提问,接着面露难色又带着隐约的炫耀:“什么报名不报名,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又不是补习班,那只不过是研究所的同事们因为孩子暑假家里没人看管,借了展馆的空房间集中安置,自己过来或者请朋友帮忙照看而已。”
“你刚才不是说,那些都是厉害的科学家和退休老师,他们给孩子上课,怎么不是补习班?!”一些家长质疑道。
“科学家是研究所的员工啊,老师也是员工的家属或朋友,他们照看和督促孩子做暑假作业,在孩子遇到不懂问题时顺便辅导一下,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补习班了?!”工作人员疑惑不解。
“但他们是科学家和退休老师啊!”有人极力强调这一点。
听了这话,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地反驳:“科学家和退休老师怎么了,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搞科研和做老师的朋友。朋友本事厉害又刚好有空,请他们帮忙照顾孩子又有什么问题?不能因为人家的职业,就禁止他们辅导自己的孩子吧?”
家长指着远处的房间,孩子们正抬头认真倾听退休老师在讲解白板上的题目:“都那样了还不是在上课?”
“这不是孩子太多,一个一个单独辅导太麻烦了,一起听才是最高效便捷的做法,哪里不对了?”
解释多了,工作人员开始不耐烦,语气也重起来。
见他的脸色如此,一些家长虽然惋惜却识趣地主动离开,但还有一些家长不愿离去。
天知道现在外头的补习班收费有多离谱,普通老师带班的报价看着都忍不住骂句奸商,更别提那些所谓的名师授课,报名费更是让看到的人心都在滴血。
就这高昂的费用和不清楚“名师”噱头是不是掺水的前提下,还有无数家长争先恐后的赶去给孩子报名,稍微去晚了都抢不到名额。
这种环境之下,他们居然能在展馆里遇到那么多位知名老师,还全都是名副其实随便搜索就能查到一堆成就的那种!
让那些坚信自家孩子啥都好,只差名师教导就能飞黄腾达的家长们哪里肯轻易放弃?
他们陪笑着说:“你行行好,帮忙跟领导说道一下,多加几个名额,我愿意给钱的,或者把领导或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也成,我自己联系。”
殊不知这话说出来只会起反作用。
工作人员当场沉下脸来,严肃坚决地拒绝了,并且再三郑重说明:“都说了,这只是研究所的员工借展馆的空房间,请朋友帮忙照看孩子而已,不是补习班,更没有让报名的说法!”
不死心的家长们还想多说几句,但工作人员已经恼怒地转身而去,丝毫没留半点余地。对此,家长们只能不甘心地遥望那个房间,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但这事被慢慢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父母听说后,抱着侥幸的念头带着孩子来展馆询问,试图把孩子安排进教室,无一成功。
于是有人在被拒后,恼怒成怒地匿名举报,说研究所假公济私,利用国家资源私底下给员工孩子开小灶。
但事实就如同工作人员描述的那样:员工们请家属朋友或本人休息的时候,自愿无偿帮忙照顾孩子顺便辅导作业,这些全都是员工私底下自行安排的,连饮料和食物都是自备,既没有发生利益交易,也没有与研究所产生任何交集。
顶多就是研究所同意借出空房间不合规矩,但这是为了让员工能够安心工作,保证研究项目的进行而做出的权宜之策,实属人之常情,调查人员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意思意思批评几句就回去了。
举报最后不了了之。
所有的一切,小谢竹青浑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度过了一个欢乐的暑假,不仅结交到很多新朋友,还在老师的辅导下学会了新的学习方法和提高了学习成绩。
他迫切地等待着开学,势必要让同学们大跌眼镜,虽然最开始可能还会被孤立欺负,但他不怕,为了能亲手用成绩证明自己,他早就做好了觉悟。
殊不知在开学第一天,他就对上了态度大变的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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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为什么同学态度会大变?”夏落栗仔细回想了所有听到的内容,没发现哪里不对。
“很多同学在参观展馆时认出了我,他们父母自然就猜到了我是研究所员工的孩子。有几个家长偷偷找上我爸妈,想通过我爸妈的关系,把他们孩子带去那个教室。”讲了许久的谢竹青,给自己续上一杯水,喝了几口。
等嘴巴的干涩稍稍缓解后,他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我爸妈以对方欺负我的理由拒绝了,到了那个时候,那些父母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对我做了什么,听说挂断电话后,他们连揍了几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