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远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又或者是理解能力出现了偏差,这句话对他造成的冲击比刚才得知自己被背叛的力度更甚百倍,即便他性格一贯波澜不惊,此刻也无法平静自持,他死死盯着Even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吗,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你的银行流水全部拉出来匿名发给了警方,你这几年从暮色集团拿到的钱从流水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足足五千万呢,这些钱可没有一分是干净的,都是赃款,这么多钱汇入了你的账户,这要是按照国内的法律给你定个贪污罪,足够你判个无期徒刑了吧?如果不按照贪污罪来定,那你这也算是同流合污,分了赃怎么着也是共犯了吧,暮色集团涉及的所有罪名,你怎么样都撇不干净,跳进黄河你都洗不清,不过我在这个基础上又添了把火,那就是把你和萧雅上床的视频也发给了警方。”
徐之远依旧让自己冷静,“我他妈什么时候跟她上过床?”
“当然是在你神志不清不知不觉的时候,你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你不过去摸摸看吗?他在肚子里动呢,哦对了,我还顺道把你和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也非常贴心地发给了警方,你知道我的办事风格,向来都非常严谨,现在你在警方的眼里,是一个意志沦陷的叛徒,是警方的耻辱,你被金钱女人给迷住了,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你是暮色集团的得力成员,亲自替暮色完成了很多交易,你赚了花不完的钱,还在这里有了心爱的女人,可爱的孩子,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信仰和初心,更忘记了自己的线人身份和任务,你已经背叛了组织,倒戈了暮色集团,你已经没有被救援的价值,不值得警方出动警力,理所应当被抛弃,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经不起挑拨,他们不再相信你了。”
徐之远知道不能被他激怒乱了阵脚,可听到这些话,他还是想给Even一枪,即便这些都是真的,即便被抛弃,即便陷入绝境,他还是不能让Even好过,即便是死,也要杀了Even,这样也不算太亏。
Even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样的想法在我看来可笑至极,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一个人固执地想要杀了我,怎么,杀了我你就能回去立功了?他们就能给你颁发一个荣誉奖章?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能被抹去?他们对你的成见就会全部都消失?你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既然都被抛弃了为什么还想要回去?这里什么没有?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你执行一次任务赚的钱比你在警察局上一辈子班拿的工资都多,这么多手下尊敬你服从你,还有萧雅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如何做选择,是选择跟我对抗到底最终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还是乖乖地归顺我继续为暮色集团服务。”
徐之远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对Even的规劝更是觉得好笑,“你怕不是还没睡醒?”
Even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萧雅,我本来还想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没想到他可真是够无情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徐之远竟从没发现Even能有这样的好心,“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个孩子注定出生就留在暮色集团,那他也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徐之远迅速转身,毫不犹豫地对着萧雅的肚子开了一枪,萧雅枪法虽然不准,但对着徐之远也回击一枪,这一枪打中了徐之远的左肩,而萧雅却当即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徐之远一脚踢开她手中的枪,转而瞄准Even,Even也在同一时刻对他开枪,因为Even先他一步,射中了徐之远的腹部,而徐之远因为中枪打偏,只射中了Even的肩膀。
其实房间外面站了很多暮色的精英手下,只要Even想,完全可以一句话让外面那些人都进来,直接围剿徐之远,一人一枪也能让徐之远瞬间毙命,任他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去,但是Even偏不,他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准进来,他要亲自收拾徐之远,收拾这个竟然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Even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任何惹怒他的人,他都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去报复,否则他一个这么大犯罪集团的老板,也不至于亲自出马去端掉一个挑衅他的小犯罪团伙,即使这样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他也毫不在乎,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解气。
他们所在的房间本来就年久失修,周围堆满了枯草木屑,这几枪打下去点燃了房间内的枯燥,火瞬间就燃了起来,Even对自己去的枪伤不以为意,反而在冲天的火光里狰狞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瞧瞧,瞧瞧!瞧瞧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冷静的可怕,这样的性格实在是太适合在暮色这样的地方待着了,只可惜脑子却缺根筋,怎么都劝不动,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非要找死,我分明给了你足够的耐心,可是你却一点儿都不领情,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