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烟娘离去,宋玉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床的里面,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木盒子手感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抚摸所致,宋玉点了点里面的银钱,一共八两,她拿出二两揣进兜里,这才推门而出,身影隐入黑夜中。
“二叔婶子!二叔婶子!”宋玉一边继续的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
良久,一个洪亮的女声不耐烦的响起,“哪个鬼在外面叫魂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宋玉等待了一会,但是却并无人出来开门,于是复又大力敲门喊道,“二叔婶子开门啊,你家院子着火啦!”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二叔婶子衣衫不整,端着煤油灯一脸慌张的说道,“快快快,快喊人来救火。”
“二叔婶子,你勿要担心,火已经灭了。”
“哪烧着了,哪里呢?”二叔婶子急急的问道。
宋玉指了指院子里早已熄灭的小火堆,旁边还有零星未曾烧完的纸钱。
那是自己特地捎给二当家的,徐玉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当即一怒就要关门,但却被宋玉拦住。
“二叔婶子,我找您确实有急事,小虎发烧了,我得从公库弄些药材,免得到时候人烧出些好歹来。”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公库有公库的规矩,从公库里拿东西是要经过三个寨主同时在场的,现在就你我二人,私自开公库,不符合规矩吧寨主,这可是您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二叔婶子复述着白天宋玉说的话,语调阴阳怪气。
宋玉陪着笑脸,“这不是事急从权吗,小虎现在烧的厉害,难道一昧的守规矩人命都不顾了吗?而且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能理解,我到时候再去找三寨主,补个证明,这不就好了嘛,也不算违反规矩。”
二叔婶子似笑非笑,“那可不行,公库里的东西是我管的,我就得守规矩,不然出了事,大家都会怨我这个帐架做事有失公允,到时候失了信义,还怎么管理寨子?”
宋玉收起笑意,“那二叔婶子可要想好了,小虎万一真烧出个好歹来,我可是要跟全村的人说,当初就是二叔婶子见死不救,拿着仓库的钥匙不肯给药材,到时候这责任全在二叔婶子,不知道您是否真的能承担得起一条人命!”
二叔婶子脸色变换不定。
宋玉话音一转,变得柔和,“不过呢,我知道二叔婶子一向奉公职守,公正无私,所以看公库看得紧,但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到时候我主动跟大伙说,都是我逼着二叔婶子开公库,三寨主那边我也去解释,坏规矩的责任在我,二叔婶子您只不过是心软,不忍心看小虎那孩子受罪,这才开了公库。”
她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两银子,偷偷塞给徐玉珍,“还望婶子行个方便。”
一番话利害讲尽,徐玉珍也不是傻子,掂量着手里那块银子,这才勉强松口,“跟我来吧。”
一边走着,徐玉珍问道,“你要哪些药材?”
宋玉答道,“就取些退烧药,还来一些艾叶、地榆、槐花。”
徐玉珍听到后面,觉得不对劲,后面那些不是止血药吗?于是问道,“你要那些止血药作甚?”
宋玉:“小虎习武时不慎上了手臂,一大块伤口流了很多血。”
徐玉珍脸上似乎是有几分悲悯,“可真是惨,从小没爹没娘,这现在又是受伤又是发烧,实在不容易啊。”
宋玉连连敷衍的点头,“可不是嘛,得多亏二叔婶子帮忙。”
说着徐玉珍便进了公库,去拿药材。
......
宋玉提着药,冒着清早的寒风赶往山洞,拿药的时候徐玉珍不肯给足量,变着法又黑了她一两银子,得亏她提前准备够了。
一下痛失二两银子,宋玉不禁肉痛。
不过,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二两银子换黄金百两,这笔买卖做得值!
寒风依然冷冽,但是宋玉脚下的步伐踩得更稳了。
远远地,就看见小虎站在山洞外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
等待宋玉走进,小虎原本慌得六神无主的心这才安定了一瞬,“寨主,大富贵烧的浑身跟个碳似的,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了!”
宋玉定定神,“没事,你把这个药熬了给他服下,他这种从死人堆里都能爬出来的人,肯定不能这么容易死了。”
小虎这才安下心,按照宋玉的吩咐煮了药,喂了大富贵服下,人这才开始慢慢退烧。
小虎高兴道,“寨主,他退烧了,也不说胡话了。”
宋玉“嗯”了一声。
两人忙活完,坐在山东力,开始聊起天来。
“寨主,你说他是个什么人?我见他身上的料子好,长得也是细皮嫩肉的,家境定然不差。”小虎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