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眼前的男人对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殷久沉默地看着他,禁锢着少年后颈的手把他往自己方向推,穗安控诉的眼神转为疑惑,直到额头处感受到一计温热的吻。
穗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直到额头处的热度退散,后颈手松开,他呆呆地抬头看向还是面无表情的男人,喃喃道,“您怎么又亲我呀。”
穗安就像被安抚好的小兔子,刚刚还眼睛红红地一脸理直气壮的控诉,现在兔子耳朵就耷拉下来,一脸乖巧可爱的模样。
又笨又好哄。
殷久揉了揉穗安的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绕过穗安来到书桌前,拿起那张合同,在穗安疑惑的注视下把合同塞进了穗安的手里。
“看吧,那里不懂问我。”
殷久语气无所谓,就像是在教孩子数学题一样。
随他去吧,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要安安一直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就好。
“真的吗?”穗安眼神又是怀疑又是期待。
看到男人点头后,穗安扬起嘴角,指了指合同里的‘1号货’,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殷久果然直言不误,扫了一眼后淡淡道,“人偶。”
人偶,这是穗安第二次从NPC的口中听到这个词,第一次是他的老板说...穗安脑瓜一转,他看向殷久,用手指了指裴鹤之这个名字,试探道,“那...这个人是?”
男人看到那个名字嗤笑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安安,这是你那个亲自把你送来的老板啊。”
!
老板,裴鹤之是‘欲都’的老板。所以说,这个合同就是老板和殷久关于‘欲都’里他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偶的合同。
这些人偶...会同老板说的一样,和消失的人有关系吗。
穗安脑子乱糟糟的。
直到手中的合同被抽走,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好了,睡吧。”
“嗷。”
直到穗安上床,也没有发现睡衣口袋里的耳机一直开着。
...
“啪!”
咖啡杯落地的声音响起。
明亮的顶层办公室静谧的诡异。无声无息的人偶收拾着残局。
裴鹤之坐在办公椅上,耳畔带着与穗安一样的透明无线耳机。他没有告诉穗安,这副耳机不是单向传递的,是双向,而且可以随时监听另一只耳机那边的动静。
穗安和殷久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裴鹤之那张一直温柔和徐的面孔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一丝阴冷,如同表皮鲜艳无害的毒蛇。
听着耳机那头上床的声音。
裴鹤之握着钢笔的手青筋直冒。脸色越来越难看。
“咚咚。”“吱呀——”
急促的敲门声和脚步声传来。
“哥,你把安安送殷久那里了?!”
裴相之闯入办公室,粗喘着气快步走到裴鹤之办公桌前质问。
刚搞定完新货的裴相之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
裴鹤之静静地看着平时冷静自持的弟弟第一次这么失态,他松开钢笔,又恢复成那副温和的假面,“对。”
“你...!”
裴相之皱眉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假面,只觉得一阵作呕。
和这位除了有血缘关系但没有感情,一直以自身利益为重的兄长,裴相之突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冷冷地最后看了一眼安稳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冷哼一声摔门出去了。
这位突如其来的弟弟令裴鹤之从刚刚的失态中抽离出来。
他松了松领带,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裴相之从沉思中脱离,他拿起手机给某个人打了个电话。
“计划提前。”
他低估了少年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一天也等不了。
计划还没有准备完善,但是他等不了了。
裴鹤之挂断电话,沉默地握着手机。
而另一边。
出门的裴相之冷着一张脸就要去那个地方把穗安接过来。
只是他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等等。”
裴相之皱眉看过去,是刚刚告诉自己安安被送走消息的人。他勉强停住脚步,不耐道,“有什么事吗?”
裴鹤之虽然给了他一些管理‘欲都’的权力,但是他自己名下的公司事情更多,所有‘欲都’里那些客人他并不是很清楚。
而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他哥很像,如果不是对方告诉自己安安的消息,他不想和对方多接触。
来人穿着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端着一副慈祥无害的形象。
“你是现在要单枪匹马的去要人吗?”
来人看裴相之皱眉不说话,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和善的笑了笑,认真建议道,“殷久的地盘,你单枪匹马的去,不怕去了就回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