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找到地方实习吗,如果真想去的话我知道一家公司。”任义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说:“银康国际,你知道吗?”
林榛:“你不是在开玩笑吗,庆城有不知道银康的?”
任义点点头:“就是这家公司,他们收实习生,你专业很硬,可以去试试。”
“我可以吗?”林榛没接触过这种正儿八经的公司,听上去就很难,想面试进去应该不那么容易。
“我可以介绍你,”任义说,“我有个朋友就在那个公司,到时候学校的章我也让他帮我盖,你要真想锻炼自己,我觉得银康不错。”
林榛猜可能是任义的对象,大一没在一块儿玩的时候,任义就爱早出晚归,社会气息浓厚,当时林榛还觉得这个人不好相处。
林榛:“那先谢谢你。”
林榛期待了好久,任义终于把事情办妥了。实习那段时间他们俩走得很近,出去玩也好,工作也罢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他的顶头上司——李尤。
林榛没问,但知道他们就是那种关系。
实习很顺利,毕业后林榛决定留在这家公司,后来就发生了酒店那件事。
林榛那会儿始终不相信这些和任义有关,他只觉得是李尤一个人的图谋不轨。
事后任义来医院看林榛,放好水果和花,一脸歉意和自责坐在林榛的床边,“林榛,我真的不知道李尤会是这种人……”
林榛以为任义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为了不让他自责,宽慰道:“没事,我现在还好好的。”
任义看着他身上的伤,欲言又止,说:“等你好了,我请你吃饭。”
林榛礼貌拒绝了,心理上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那之后在家闷了好久才重新有出来找工作的勇气。
那天收拾好出门准备面试的时候,任义就站在他的家门口等着了,见人下来,说:“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林榛身上还有面试,刚想拒绝赫然发现任义脖颈上有刀的割伤,创可贴压着也没挡住多少。
刘海挡住的左半边的额头有淤青,显然是大力撞出来的。嗓音沙,眶里的红血丝有点吓人。
林榛蹙眉,“任义,你…?”他问不出口。
“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心里有点不好受。”
他表现出的病态太像以前林榛自己,林榛几乎瞬间共情了。当年王建伍对他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也想能有个人听他说说话,或者不说话,能陪着就行。
林榛看了眼时间,为难道:“我等下有个面试。”
“好。”任义默默让开林榛面前的路,“那晚上可以吗?华府对面那家清吧。”
林榛同意了,面试完匆匆赶来他们大学就常去的那家清吧,到的时候任义已经喝醉了,话都说不清楚谈何聊天,于是直接送他回家了。
他和潘军来过任义这里,普通居民楼,一层两户。左手边这家一直出租,但听说死过人一直没租出去。
林榛扶任义上来时,楼道里隐隐能听到点声音,时而说话,时而大笑。上到楼层说笑声更加明显,林榛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有被害妄想症。
他从这些声音中竟然联想到了李尤丑恶的嘴脸。
“任义?”林榛试图喊醒他,问一问他家是不是有别人。
任义却还是垂着脑袋,站都站不稳,半身的力气压在林榛身上。
林榛心里犯怵,不安蔓延。
他们对面是一扇半开的窗户,林榛偏头晃了一眼,里面的倒影是他和任义,这没什么稀奇,古怪在于反光中的任义并不是低下头的,被刘海挡住的那双眼睛应该正在看着林榛。
这不是猜测,林榛敢肯定,他就是在看自己。
林榛已经来不及想任义装醉的原因,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屋子里的人一定是李尤。李尤来报复了。
那种想逃又逃不掉的慌乱逼得他扶着任义的手心出了汗。
理智告诉他不能乱,一定不能乱。
林榛假装任义太重了,慢慢让他先靠着墙,自言自语式说:“先给我哥发个消息今晚就在你家睡了,你下次一个人就别喝这么多了。”
他需要合理掏手机的机会,不管是不是他被害妄想,此时此刻,他想离开这个逼仄的走廊。
林榛的手机贴了防窥膜,因为有点伤眼睛,好几次想撕了,幸好他心疼那几十块钱没撕。
他在任义的眼皮子底下,从容地打开了短信,收件人:12110,短信内容是任义家的地址:庆城白桐大道B区六栋二单元402。
看手机的时间太长,他怕任义有所察觉,简明扼要两个字:救命
林榛谨慎没直接按发送键,而是先试探性地拉开和任义的距离,退后步子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