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地从瞿既明的话中察觉到丝不一般的态度——这人似乎,跟那位叫祝念慈的Omega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瞿既明坦然地注视着他,嘴角微微含笑,仿佛压根不在意他在想什么。
“明天上午,”他说着,伸指点了点桌面,“我可以给季少将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直接提交申请给我就好。”
“他最近被闷在病房里心情不太好,刚好季小少爷也无聊,不如让他们见一面,聊聊天。”
第20章 “参考书”
祝念慈在上午十点半时听见了礼貌的敲门声,他愣了愣,按灭了通讯器。
“请进。”
这个点,会是谁?
难不成是军部的人过来询问之前的事的?
他坐起身披了件外套,略微好奇地转头,门把手转动了下,从外面探进来一颗熟悉的脑袋。
祝念慈的眼神倏然一亮,跳下床光着脚朝门口跑去:“季亚!你怎么来啦?”
Omega们亲昵地拥抱着,季亚将冰凉的脸往他肩上蹭了蹭,骄矜地翘起嘴角说:“我哥递了申请,所以我获得了一小时的探视时间。”
“听起来会觉得我是在坐牢,”祝念慈调侃自己,“不过也没差,天天被关着,都快要闷死啦。”
季亚感同身受地点头,突然想到点什么:“嗳,中心医院都算是我们院的大本营了,你没有去办公室找点消磨时间的法子吗?”
“你来的时候没看到门口的Alpha吗,”祝念慈小声凑到他耳边嘟囔,“连病房都出不去,说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
“好惨,”季亚同情地抱了抱他,“但说真的,你不应该拒绝我,我家可比医院好多了,起码没有满房间的消毒水味。”
祝念慈吸了吸鼻子,说:“也还好啦,这里的环境已经非常不错了。”
季亚则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也跟着仔细嗅闻着房间里的气味,片刻后,他脸色微微一变。
“咦?”
他狐疑地眯起眼,往祝念慈身前凑近了些:“你身上怎么有股Alpha的味道?”
“怎、怎么会,”祝念慈心虚地睁大眼,往后退了一步,“明明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季亚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明显宽大许多的针织外套,不满地啧了声。
“祝念慈,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
祝念慈干笑了两声,说:“你也知道的嘛,哪有人能进到病房里。”
“反正我绝对不可能闻错。”
季亚抱着手冷笑,眼神却很促狭:“我的鼻子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再说了,这件外套怎么看都不是你会买的风格,到底是哪来的野男人?”
祝念慈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他,讪讪地替瞿既明辩解:“不是野男人,就是个好心的,嗯,志愿者。”
“志愿者?”季亚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在医院发情的话……用不到吧?”
祝念慈顿时就明白他是想岔了,以为自己说的是义务帮助Omega度过发情期的Alpha。
他脸上一热,连连尴尬地摆手:“不是那种!是来帮我治病的。”
“噢——”
季亚一下就联想到了他的腺体病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种志愿者。”
祝念慈悄悄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露出个笑容,就猝不及防地听见好友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
“那你瞒什么,实话实说不就好了嘛。”
季亚说完,古灵精怪地冲他眨眼睛:“难道在你心里,那男人见不得光吗?”
轰——
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念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季亚挖出来见了光,祝念慈无措地捏着外套一角,勉强露出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不太重要。”
季亚用某种新奇而讶然的眼神打量着他:“是吗?那你更应该实话实说,免得我误会才对。”
祝念慈也知道他这话是在描述事实,而瞿既明也不是“不太重要”的人,偏偏他绞尽脑汁,好一会都没办法找出个准确的词来向季亚介绍对方。
最后他妥协地垂下眼,说:“我想,他应该是……朋友。”
“应该?”季亚挑剔地挑眉,“宝贝,AO之间从不存在纯友谊。”
祝念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拉着季亚在床边坐下,抱着膝盖眉眼低垂。
“你知道的,我这种病最好是找到个高契合度的Alpha获得安抚信息素,而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很容易刺激大脑产生错误的激素,进而让人产生错误的感情。”
“等等,”季亚打断了他,“什么叫做错误的?”
祝念慈不解地看向他,说:“就是,本来不应该产生那种东西啊。”
“我的天,”季亚仰头喃喃地骂了句脏话,“你这是读书读傻了吧?喜欢就是喜欢,这还得分个对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