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瞿既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而后轻笑了声,“的确挺重要的。”
祝念慈低头啜咖啡,没有说话,耳边又传来轻飘飘的一句:“但见他不用这么穿。”
“见你才需要。”
浅淡的咖啡香气后逐渐浮上了明显的,微微苦涩的香水味,一只修长的手捏着纸巾伸到眼前,属于Alpha的体温仿佛近在咫尺。
瞿既明的声音很低柔:“擦擦嘴。”
祝念慈一眼不发地扯过那张纸巾,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只面无表情地说:“走吧,要迟到了。”
“好。”瞿既明重新坐直了,“早餐合不合胃口?”
“还行,”祝念慈其实觉得味道不错,“在哪里买的?”
瞿既明笑了笑,说:“就在我住的酒店楼下,问了几个在这边的朋友,都说这家不错,昨天我自己试了试,感觉会是你喜欢的口味。”
祝念慈的好奇心完全放在了另外的那句话上:“你的朋友们?”
“很奇怪吗?”
Alpha偏头看了他眼,说:“祝老师,在进入国会大厦之前,我拥有非常正常的社交。”
祝念慈想说点什么,但怎么开口都觉得不太合适,瞿既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说:“我从小到大,上的都是非常普通的学校,没有人知道我父亲是谁。”
他笑了声,说:“他坚信Alpha需要从小接受独立性教育,所以从初中开始,我就自己在外面住了。”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祝念慈想,毕竟这人的父亲可是全联盟都赫赫有名的老瞿先生,即便是出于安全考虑,都不可能让瞿既明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外生活吧?
“远离就是最好的保护,”瞿既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十岁之前我甚至不在首都生活。”
祝念慈看了眼通讯器,随口道:“看来你的成长经历深受老瞿先生的影响。”
也怪不得当初会选择一声不吭就断了联系。
“的确可以这么说,”瞿既明没否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见见他。”
祝念慈斜斜觑了他眼,唇边的笑意一闪而逝。
“适可而止,”他说,“瞿先生,我认为你该摆正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
瞿既明也笑,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祝老师说得对,我一定深刻反思,多实践改进。”
他顿了顿,戏谑地问了句:“要提交检讨吗?”
不正经。
祝念慈才懒得理他,下车关门一气呵成,提着纸袋头也不回地进了会场,瞿既明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后,才启程离开。
他没有骗祝念慈,来这边的确是有人要见的。
……
结束掉一天的无趣内容后祝念慈昏头涨脑地走出了场馆,冻得人瑟瑟发抖的空调冷风被关在身后,他跟在闻越身边,听见对方问了句:“这两天心情不错?”
“嗯,”祝念慈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空调吹得他老想打喷嚏,“是挺好的,怎么了老师?”
闻越的视线扫过街角的某辆车,淡淡说:“和那谁讲清楚了?”
祝念慈含糊地唔了声:“应该算是吧……多的我没问,反正涉及机密的事他也不会说。”
“那准备什么时候回首都看看,”闻越说,“你师兄师姐这几年都挺想你的。”
“过段时间有个长假能休,”祝念慈想了想,“到时候回去一趟吧。”
瞿既明的车停在他们面前,闻越跟他一块儿上了车,盯着放在前座的那支玫瑰皱眉啧了声,神色颇为嫌弃。
“那么多年了都还是这套,”他语气讽刺,“能不能换点别的?”
瞿既明没回头看他:“我是个专一的人,再说了,你连这个都不会。”
祝念慈飞快地翘了翘嘴角,后视镜中闻越脸色难看,他适时地开口:“下次不要送花。”
一声冷笑顿时从后座传来,瞿既明面色不变,语气温和:
“好,明天给你带点别的。”
祝念慈没错过他稍稍收紧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补充:“花不好放,而且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那回去再给你送,”瞿既明说,“放家里怎么样?”
祝念慈不太想天天都收到一枝玫瑰。
“你可以把我的盆栽还给我。”他说。
“过两天送你几盆新的,”瞿既明讲得毫不心虚,“我养出感情了,舍不得。”
态度实在太亲昵太旁若无人,闻越听得牙酸,心里好一阵发堵。
“讲这些有的没的,”他冷冷开口,“好好开车。”
瞿既明跟后视镜中的那双眼睛对视了下,说:“其实我觉得,莱昂这么多年不原谅你,还真是你活该。”
闻越顿时黑了脸,直到下车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祝念慈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不免有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