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姚琛泽没关心过这个。
左寒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三月份,春天,没几个月了。”
联盟的婚配系统是和超龄不婚的罚金制度一起被军政处提出来的,经决议阁批准后实施至今不过十余年,当时街头巷尾讨论得热火朝天,左寒有了解过一点。
听姚琛泽话里话外的意思,孟厌出了盗窃这样的事,被退了学,又进了少管所,算是家族的弃子了,就算出来后在家待着,过得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早早嫁出去,还有机会遇到不错的人。
何况系统配对成功后双方会在市政厅见面,都有当场拒绝的权利。
想到这里,左寒起了点心思,他一把揽住姚琛泽的手臂,眨了眨眼睛,凑近小声问:“你能不能,帮帮忙。”
他很少求人,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嘴硬得很,这几个字说得极不熟练,卖乖卖得显然没什么技术含量。
然而姚琛泽很是受用,当即要开口应承。
话到嘴边,突然拐了个弯儿。
“我想想吧。”
虽然不喜欢小偷小摸的行径,但姚琛泽很护短,左寒想帮的人,他不会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还是左寒破天荒撒了娇求他的,他自然会当个大事儿放心上。
可为了孟厌的事,左寒这几天跟他说话时总是情绪不高,饭都不好好吃了,这会儿又突然转变了态度。
姚琛泽心里有点吃味。
总觉得左寒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omega比对他还上心。
没得到肯定答复,左寒不知道说什么了,撤了搂着姚琛泽的手,又往床上一歪。
他本来也不习惯通过手段、借助地位来改变既定的规则。
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自己都是别人掌心里豢养的一只小麻雀了,有什么资格要求这要求那。
地位不是他的,特权也不是他的。
姚琛泽在手写信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是他依附着姚琛泽生活的事实。
他吃的每一口米都是姚琛泽买的,走的每一步路都在姚琛泽眼皮下。
要是能自己赚点钱,混出点名堂就好了。
翻了个身,左寒又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家事,他不好突然冒出来插手,只希望真到要嫁人的时候,孟厌能找个脾气好情绪稳定的人一起生活。
那个什么婚配系统,单纯靠概率的事,总觉得很不靠谱。
夜将沉,月色洒了进来,窗外骤然一亮,似有烟花绽放。
晃眼的绚烂持续了很久,左寒一点起身去看的心思也没有。
想到孟厌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少管所的硬板床上,不知道有没有厚被子盖,又会不会害怕。
这小孩小时候就颇爱掉眼泪,挂着鼻涕皱着脸,哭起来丑兮兮的,也不知现在变坚强了一点没有。
左寒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也没有过剩的同理心,只是莫名觉得自己现在过得这样好,心里很不是滋味。
暖意骤失,身后搂着他的人下了床,不知干什么去了。
左寒回过神,意识到刚刚发呆时姚琛泽似乎跟他说了几句话,都被他忽略了。
姚琛泽其实早在左寒唉声叹气时就服了软,他不爱跟人说空话打包票,当即打电话联系人去了。
只是心里酸涩得不行。
左寒一直对人对事淡淡的,本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原来并不是。
——
孟厌从少管所出来的那天,左寒远远坐在车上看着。
还是熟悉的细麻秆儿似的胳膊,残缺的兽耳埋在枯黄的头发间,整个人显得乱七八糟。
天这么冷,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
“这么多年也没能长点个子啊。”坐在温暖的车厢里,左寒喃喃自语。
孟家的车已经等在了路边,不知道是谁派了司机来接,似乎并没有对孟厌的事全然不管。
等车屁股彻底离开了视线,左寒还扭头趴在车窗上朝外看。
左寒没有打算前去相认叙旧。
他不习惯久别重逢的场景,不爱哭哭啼啼的矫情,更不知如何在物是人非后重新打那声招呼。
或许孟厌并不想看见他继而回忆起那几年艰难痛苦的时光。
何必徒增烦恼。
只是单纯想对方过得好一点罢了。
他们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亲密的朋友。
手被拉住,姚琛泽说了件琐事,大概是在讲下午的预定行程,左寒随意应了一声,话音刚落,忽然被一股蛮力架着,一个转身坐到了姚琛泽腿上。
怕挡他视线特意降下的隔板重新升了上去,坏脾气的alpha固执地掰过他的脸、掐着他的脖子亲。
吸引不回左寒的注意力,姚琛泽开始耍赖。
昨天晚上左寒就没理他,撅着屁股对了他一晚,没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