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孟兰驰正忙着补觉。可是蒋正柏不在,他又矫情得睡不着。
蒋正柏把滚落在地毯上的圆珠笔捡起来,别回他的纸质剧本,又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脸,孟兰驰闭着眼睛笑出声,筋骨疏懒的劲儿藏都藏不住,“回来啦。”
蒋正柏坐定,不动声色地等孟兰驰坐到自己怀里,手环着他的腰,忽轻忽重地摸他小腹,“还难受吗?”
“早就不难受了,哪儿那么娇气!”孟兰驰微微扭过脸,用脸蹭他下巴。
“啊,你还不娇气啊。”蒋正柏捏住他下巴,一点点强势,是兰驰刚好能接受又很喜欢的度,兰驰乐于被他掌控,哪怕偶尔伴随着一点点屈辱和疼痛。
短袖下摆上滑,兰驰裤衩下两条雪白修长的腿,盖着臀腿连接处的布料有着不太自然的肿胀,不留神往上撩一点,能看见隐约的指痕和掌印。
“疼不疼?”蒋正柏附在他耳边轻声问,就两个人的房间,都像在说悄悄话。因为太近,孟兰驰耳朵里攒动着一股热气,鬓发有种不自然的湿濡。
孟兰驰微微眯着眼睛:“你昨天在床上怎么不问?”
蒋正柏笑:“问了,怎么没问,你光顾着叫,根本没理我啊。”说着,手掌张开,用力地裹住痛处揉了揉,他又小声说:“给我看看?”
孟兰驰做贼似地看了眼天色,好像还把不能白日宣淫作为最后底线。好在今天天色昏暗,朝霞落尽,也没给孟兰驰害羞的机会。他只能大大方方地,像给医生展示痛处,“你看吧。”
本来是好好的,扒裤子,看屁股,走个流程罢了。结果,浓稠热劲扑上来,他被那高挺的鼻梁拱住了,重重地,来来回回。
像路人趴在狭窄山岩间,长长地伸着舌头,只为了汲取一点甜泉。
孟兰驰疯了,在窄沙发上玩猫鼠游戏,你追我逃,最后被整个箍住,他听到蒋正柏说,坐上来。
“坐哪儿?”孟兰驰傻傻地下意识开口问,看蒋正柏的动作,又把稚拙的疑问咽回去,在蒋正柏的脸上,像坐上一截失控的云霄飞车。
孟兰驰裹着薄毯继续窝在沙发上,跟大半个小时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脸颊有点泛红。蒋正柏在厨房里做饭,他把孟兰驰完全忘记什么时候添置的品牌刀具用得十分熟练,几天功夫,油茶酱醋、锅碗瓢盆都认了主。跟只会煎牛排和太阳蛋的孟兰驰不同,他会做的菜式不少,色味俱佳,而且兴致上来,还会讲究摆盘卖相。
蒋正柏对于喂饱他这件事情有种别样的热衷,不管是床上,还是餐桌上。孟兰驰被搞得惨兮兮的时候还有种错觉,蒋正柏把他喂结实了,就是为了更花样百出更随心所欲地吃掉他。
还没开饭,孟兰驰已经坐在餐桌上开始啃红烧排骨了,厨房半开放,所以蒋正柏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今天看到个家庭年代剧的本子,写得真挺有意思,好像是个学生编剧,我明天去跟他吃个饭,再聊一聊。”
“最近确实多是一些都市时尚剧,看得让人有些审美疲劳。”蒋正柏在兰驰身边耳濡目染,对影视市场并非一知半解。
“就是,这种本子容易扑,不是很合现在观众胃口。”孟兰驰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说实话,多少观众经历过呢?那可能是父辈的旧时光。”
孟兰驰又说:“我之前老爱去清江大学旧校区逛,出了南门,全是老巷子,老小区,那种灰白小楼,彩色玻璃窗,几幢楼被一个月亮拱门绕起来,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养着些花,院子里停着几辆老旧自行车,破板凳、漏气的皮球、废弃的痰盂,什么都有。”
“反正离我们家不远,吃完饭一起去消消食也行。”蒋正柏端出碗上汤蔬菜。
孟兰驰听蒋正柏说“我们家”,高兴得止不住冒泡,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连只鸟都想有个巢,刮风下雨的,跟伴儿在巢里抖索着绒毛取暖,那是最幸福的事情。
蒋正柏七天里总有四五天宿在这儿,而孟兰驰是干脆天天住在这儿。一开始蒋正柏还没发现,以为只是想见面了兰驰才过来,没想到有一天早上他过来拿文件,兰驰穿着睡袍从卧室里出来,嘴里还叼着牙刷,含糊着满嘴的泡沫,愣愣地看着他。蒋正柏就知道他是住在这儿了,也不跟他说,只是天天等着他。
蒋正柏又心疼又光火,直剌剌说要结婚的是他,把自己当情人幽会的又是他!一个人住着寂寞,把他叫来不就是了?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后来想想也不生气了,孟兰驰总这样,感情表达上雷声大雨点小,瞻前顾后又游移不定,想要捆住人家又怕给对方徒增负担,他能那么坚定地喜欢自己十多年,还有什么好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