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驰很快收回目光,笑着:“有空就来了。”
孟兰驰后退一步,看着蒋正柏转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地,几秒钟的时间里,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孟兰驰避着他的眼神,这一刻,他跟刚才楼下那个成熟优雅的成功人士完全不一样了,对着蒋正柏,有种让人心惊的稚嫩和纯情,像高中生一样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打给我了?”蒋正柏低头翻了翻手机,确实有一通未接来电,“抱歉,下午接了太多电话,刚好漏了你这通。”
孟兰驰笑一声,又说:“你看到刚刚小榆那个样子了吗?他肯定喜欢那个圆脸的女孩子。他才上学多久啊。”
蒋正柏也笑,门外人看热闹,“早晚有一天因为这小子早恋被叫到学校喝茶。”
孟兰驰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高中的时候不是也早恋,校花学姐呢,阵仗可比小榆要轰动。”
蒋正柏笑着坐到床上,“那会儿知道什么啊?有点好感,朋友起哄,懵懵懂懂谈了一场。”
他看着迟迟没有坐下的孟兰驰,微微眯着眼睛,戏谑地,“你怎么不谈?那会儿喜欢你的也很多吧。”
“想跟自己喜欢的人谈。”孟兰驰的手往蒋正柏枕头下一摸,蒋正柏来不及阻止,果然,被孟兰驰摸出一盒烟来,他笑着,挑着腿坐在床上,打开烟盒,抽出一根衔在淡红的嘴唇上,无端端显得暧昧诱惑。
是高中的时候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的人并不钟情自己呢?这话说得含糊而微妙,让人不自觉多想。
“你之前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你呢?”蒋正柏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的嘴唇,雪白细长的烟身插在微微翕动的唇瓣间,心里闪过那个公里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孟兰驰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一会儿,又随即像被点燃的一团火,低着头没看他,
孟兰驰心里描画着蒋正柏的轮廓,怕露出端倪,吐出的每个字都和他相反,“我喜欢年纪比我小的,不用那么聪明,傻乎乎也好,能围着我转的。”
蒋正柏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冷淡,含着戏谑的笑,锋芒毕露:“哟,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一款。”
孟兰驰干笑两声,又把刚刚那个纸袋拎过来,“刚刚礼物给小榆了,我还有礼物,想送给你。”
“送我礼物?”蒋正柏看着他,“什么东西?”
同坐在一张床上,孟兰驰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心跳加速,他甚至不敢动,怕自己一点点动静都惊动这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纸盒包装,里面是一瓶某大牌今年新出的夏季限定香水,方正大气的纯黑瓶身,瓶盖镶嵌着华丽的秘银,“逛商场看到的。看到就想送给你。”
蒋正柏挑眉:“为什么就想到送给我?我生日可不在五月。”
孟兰驰心想,收下就是了,怎么还刨根问底起来了?犹豫着,给出一个回答:“谢谢你呗。”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记得我花生过敏,也问我会不会疼。”
就这么一点点东西,从蒋正柏指缝里溜出来的一点信手拈来的关爱,孟兰驰却珍而重之。
蒋正柏翻起自己的袖口,挽到臂肘,露出一段有力的青筋凸起的小臂,他接过香水瓶,朝自己的手腕喷了一下,十秒钟后,自己闻了闻,满意点头,又看着兰驰,像看一个金屋里住着的却吃不到彩色糖果的孩子——他似乎以为,接受到的每一份善意和好感,都是明码标价的,都是需要偿还的。
“什么味道?”孟兰驰问。
蒋正柏就把手腕伸到他唇边,“你自己闻。”
孟兰驰愣了一下,微红的脸凑过来,眼睫颤动着,鼻尖轻轻擦过蒋正柏的腕部皮肤,轻轻皱了皱鼻子。
又像猫一样。
蒋正柏微微皱眉,习惯性地,像对付自己原先养的不听话小猫菲菲,把手举起来。孟兰驰不设防地往他身上扑了一下,像朵云,也像露水,坠压到他身上,腿叠着腿,脸贴着胸,狼狈又亲密。
“闻完了?”蒋正柏没动,等着孟兰驰自己爬起来。
孟兰驰却仿佛喝醉了,头靠在蒋正柏的肩上,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柔软衣料,眼睛闪动着,小心翼翼地用手抚摸他的鬓角:“你这里,自己修的,还是理发师给你修的,那么好看?”
蒋正柏抓住孟兰驰不规矩的手,拢在胸口,没松开,“兰驰。”
“唔?”
“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就喝了一点。”
“还是喝太多了,”蒋正柏淡淡地训斥着依偎靠在自己肩膀的孟兰驰,“猫一样,扒拉人。”
“蒋正柏,”孟兰驰心跳如雷,他知道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有点太过火了,他一见到蒋正柏,就好像被下达了一种特殊的加密咒令,所有的眼神、肢体和吐息都已经脱离了理智的疆域,依附着可怕的潜伏多久的本能,叫嚣着,靠近我,亲吻我,使用我,“猫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