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路,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谢君夏的小区,期间唐澯将那个躺在黑名单的号码拖出来打了很多遍,每一遍都跟黎泉说的一样,关机,联系不上。
这样的状况很难不让唐澯往坏处想,唐澯下了车就跑,一些不好的画面一直往外蹦,唐澯的心跳越来越快。
“谢君夏!谢君夏!在家吗?谢君夏!”唐澯一边反复按门铃,一边大声喊着,这会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素质不素质,他是在太害怕这扇门后面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
拍门加上大喊,足足快三分钟,屋内突然传出玻璃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唐澯同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人还是活的,可想到刚才的玻璃碎裂声他又再次紧张起来:“谢君夏,你开门!你在干什么?你把门打开!”
门啪嗒一声打开一道缝,唐澯猛地将门拉开,看到谢君夏是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站在面前,他的呼吸才稳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你死人啊,你说了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又失联,你知不知道我......你知不知道阿姨和黎泉多担心!”唐澯越说越气,在来的路上他快要急疯了,每一通拨打不通的电话都在告诉唐澯谢君夏此时可能出事了,唐澯想到刚才着急得失去理智的自己,气得推了谢君夏一把。
唐澯这一下并没有使什么力气,谢君夏却往后踉跄了一步摔在了地上,他晃了晃脑袋想要站起来,又重新跌坐回地上,最后索性不再站起来,直接躺在地上了。
此时天还没完全黑透,所以即使屋里没有开灯,唐澯也看清了这猪圈一样的屋子,酒瓶散落一地,混着刚刚打碎的一滩玻璃渣子。
唐澯把大灯打开,谢君夏被灯光刺到,抬起手盖在眼睛上,翻了个身,继续躺在地上,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处的胡渣已经老长,衣服上还有刚刚打翻酒瓶留下的酒渍。
唐澯扶额,先掏出手机给黎泉打了个视频电话,镜头对着地上的邋遢男人,咬牙切齿道:“自己看吧,人活的好好的,放心了没?”
撂下电话唐澯转身就想走,却在脚还没迈出门口之前折回来,将行李箱丢在一边,蹲下身去扶谢君夏。
“你他妈的,起来去床上睡。”
“嗯......诶呦......别动我,你别动我,你是谁啊?为......为什么在我家?”谢君夏醉得意识不清,眼皮耷拉着,瞳孔中没有焦距,“我要......睡觉,你想要什么自己拿,别......别烦我。”
这是把他当成偷东西的了,唐澯心里一万句脏话,根本抬不起重得跟头猪似的谢君夏,他一松开手,谢君夏就立马躺下顺便还翻了个身,背对他蜷缩着,嘴里还发出砸吧砸吧的声音。
认识这么久,唐澯第一次无比嫌弃这个男人,一身的酒味就算了,现在还跟个癞皮狗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
唐澯扶着谢君夏的脖子和肩膀,费了好大劲将他再次从地上扶坐起来,试图与醉鬼讲道理道:“赶紧起来,衣服都湿了,脱下来去床上睡。”
唐澯的手刚把谢君夏的衣服撩起一点,却突然被他猛地打到一旁,谢君夏着急且嘴不利索地冲着唐澯喊道:“你,你脱我,我的衣服,干什么!”
“跟你说了衣服湿了,要脱了睡觉啊?你难不成穿着湿衣服睡觉吗?”
“我,自己会,会脱。不要,跟我动手,动脚的,全世界,只有我的小澯,才能给我脱衣服。”
唐澯啧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放心,小澯应该也不是很想给你脱衣服。”
本来唐澯只是嫌弃地随口一说,谁知谢君夏好像听了进去,眨了两下眼睛思考了一会,失落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他讨厌我了。”
谢君夏说着自己开始脱衣服,醉鬼动作缓慢,脑子也不好使,套头卫衣从下往上脱,刚好卡在脖子处,醉鬼开始挣扎。
唐澯不想跟醉鬼周旋,一把把衣服给他揪了下来,醉鬼的头发因为静电的缘故更炸毛了,再加上那迷离的眼神,谢君夏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愚蠢。
唐澯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行了,抬头看我是谁,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去床上睡觉,别在地上打滚了,你看旁边那一地玻璃。”
谢君夏听话眯起眼睛看唐澯的脸,“你跟小澯,长得有点像。”
“......”唐澯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谢君夏的腿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一样,走两步绊一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唐澯身上。
费了好大劲才把谢君夏弄到床上,谢君夏坐在床边,伸手将床头灯打开,然后仿佛唐澯不存在一般翻身沾枕头秒睡,留下唐澯自己气喘吁吁,“我上辈子欠你的,谢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