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秦昭的,便是二皇子周暇。
秦昭见了人也不低头行礼,只淡淡打招呼:“二皇子。”
周暇见状眸中迅速闪过一片晦暗,但脸上神色却毫无异样地笑呵呵:“秦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竟不通知我等一声,也好让我们给凯旋归来的秦将军接风啊。”
秦昭面无表情:“二皇子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家父尸骨未寒,为人子女不便聚宴,还请殿下海涵。”
“哈哈没事没事,我还有点事情想跟秦将军商量一下,不知秦将军可否赏脸过府一叙?”
周暇顿了顿,朝秦昭的耳旁微微倾身,小声道:“不知秦将军可知你的封地覃城一事?”
周暇点到即止,意味深长地望着秦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秦昭挑了挑眉,颔首:“好,今日下午有时间,末将就叨扰二皇子了。”
“那本王就静候贵客上门了。”
“客气,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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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回到国公府,刚一进门就被老国公身边的下人叫到了松鹤院。
到了茶厅,就见老国公下首坐着一脸阴沉的秦修和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韦氏。
秦昭一出现,老国公便抖了抖发白的眉毛,朝她招手:“昭昭来了,坐。”
秦昭从旁挑了一个座位坐下,端起茶杯先抿了一口润润唇,然后抬眸朝老国公看过去。
“祖父找孙女不知所为何事?”
明明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秦昭的态度已经先行表明,老国公叹了一口气,心中明镜儿似的,却不得不主动开口提及。
“昭昭啊,你的封地覃州刺史韦宣之事你可知道?”
“回祖父,孙女有所耳闻,不过孙女认为,韦宣之事与我国公府并无干系,国公府不去理会便是。”
秦昭话音一落,韦氏便哭着朝她膝行好几步扑过来:“大小姐!郡主!求求您救救妾身的堂兄吧!堂兄遇难,妾身难以独善其身,这件事必定牵连国公府,若是让外人知道我国公府见死不救,恐怕会有损国公府的声誉啊!”
秦昭神色平静,声音几近冷酷:“韦氏,你只是一个妾,记住你的身份!”
韦氏被秦昭冰冷的双眸盯着,一时间竟忘了哭,生生吓懵在原地。
旁边的秦修看了眼自己的生母,眸中划过嫌弃。
一个即将大难临头的外祖家,实在对他继承国公府的公爵爵位提供不上什么帮助,还反而成为一个累赘拖着他,这样的外祖家不要也罢。
秦修站起来,直接朝老国公俯身一礼:“祖父,孙儿礼部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丝毫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韦氏。
秦昭冷眼看过秦修的态度,沉声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让人对外宣告韦宣此事与国公府毫无关系,还请祖父做主,替父亲休了韦氏罢。”
老国公沉吟许久,叹息着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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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回昭院的路上,被主母王氏身边的晴碧拦截,带到了王氏的主院。
进入茶厅,王氏正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盏茶,见她来了,也没有放下茶盏。
秦昭不用人招呼,自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母亲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种不优雅端庄的言谈举止令王氏蹙了蹙黛眉,缓缓放下茶盏,看向秦昭:“一个女孩子,如此急躁冒进成何体统?”
秦昭不耐烦听这些,抓起果盘里的果子便咔嚓咔嚓啃起来。
皱着眉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被笑面虎堵就算了,回到家就想看看自家小夫君,还接连被长辈堵。
下朝了一直回不到家也不知道那小瞎子会怎么胡思乱想,啧。
王氏见秦昭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闭上嘴不再多说,只交代道:“韦氏的事我听说了,你庶兄虽养在我膝下,却不与我亲近,你行事时不必在乎他与我之间的母子情分,另外,韦氏被休的事我也已经耳闻,这件事有你祖父做主,不会出什么大事,你且安心。”
秦昭眸色动了动,虽说她行事时本来就没有顾忌什么塑料母子情,但王氏这番叮嘱倒让她突然好奇起来。
在原主的印象中,父亲秦战虽然纳了许多小妾,生了许多孩子,但最为宠爱的好像还是原配夫人王氏,而且多年来与王氏感情甚笃,听说两人年幼时还是长安出了名的欢喜冤家,是因为爱情结合而成的夫妻。
而且,秦昭想起来,秦战的死讯传回国公府时,秘密传回来的,好像还有一封信,被暗卫悄无声息送进了王氏房中......
秦昭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重新定义一下自己的这对父母。
“对了,昭儿。”王氏的声音拉回秦昭出神的思绪,“听说昨夜......你与小棠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