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和张涵是什么样的关系,情侣肯定不是的,朋友又有些生疏。但有这么一个人,他让你期待每天的日落和月升,只为了盼来简单的问候。
后来是齐珲忍不住了,开口问他手伤好了吗,张涵的消息回的不快,让齐珲一下午都心神不宁。
“已经下夹板了。回来堆了很多事,没注意有信息。”张涵回的时候齐珲正在开会,看到桔梗花头像亮了,把手机偷偷夹在报告中间点开。
“你有件长袖忘记带走了,晒在窗外的衣架上,我给你寄回去吧。”那件衣服上还有张涵的味道,齐珲其实舍不得,他当初来英国的时候太过决绝什么都没带,没想到现在还能留下一件属于张涵的东西。
“扔了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寄回来的邮费都够买两件新的来。”不知道为什么张涵这条发的是语音,齐珲转了文字以后觉得太过冰冷,于是调低了音量伏在办公桌下小声点听。
语气并不冰冷,可也不热络,就像交代一件普通的事,和交代早上出门扔掉垃圾一样的随意。
齐珲莫名的恼意持续到了会后,下面递上来的好几个方案被他批的狗血淋头。会议最后他把文件砸在了桌上,扔给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才突然发现工作中情绪失控是一件很不专业的事情,于是板着脸说了句散会,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回去以后又把那条语音反复的听,特别是那句”扔了吧“听得齐珲更是烦躁。以前都是张涵追着赶着惹他烦,现在掉转个儿了就拿捏住了齐珲的情绪。
后面几天的早安和晚安,他就不回了。偏偏张涵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好像习惯了半年的单机对话,对这样的异常也习以为常。
花瓶里的第二束桔梗花又开败了,齐珲终于承认,那真实发生的七天并不是梦。张涵来过又走了,把齐珲在英国的平静生活搅得一塌糊涂。
五个月后。
齐珲准备回国了,在到英国后到第十一个月。
回国的理由很正当,齐娅要结婚了。
对象自然是陆湛,两个人是奉子成婚,听说齐娅是在去人流的手术室门口被陆湛扛到民政局的。陆湛这人心思深重,去的路上给齐家父母打了电话简单报备了一下,连婚期都是在十分钟的电话里三人决定的。
齐娅越洋电话打过来一点都不心疼,跟齐珲骂陆湛能骂一个多小时。偶尔会有几分钟提到张涵的近况,这也是齐珲能够忍受漫长的七十分钟的原因。
“你要真的不想结,好好跟爸妈说说吧。婚姻不是闹着玩的,生孩子更要慎重。离婚不是像你之前的分手,更何况还有孩子了。”
齐娅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罕见地说了一句陆湛的好话。“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咱爸妈挺喜欢他的。”
齐珲这半年来终于敢和父母联系了,出柜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父母受到的伤害和对儿子的思念相比已经算不上什么。只有言谈间总会自责不该逼着他结婚把他逼到了英国,却依旧对他和张涵之间的事谈虎色变。
“你是给自己选老公,还是给爸妈选儿子。”齐珲不想齐娅的感情也一塌糊涂,他甚至隐隐有齐娅留住孩子是为了缓解爸妈给他的压力的预感。齐娅虽然事事不靠谱,但维护齐珲的心比谁都要真。
“那他还挺有钱的,也算个优点吧。有钱人,谁不喜欢。”齐娅那边传来开门声,她压低声音紧张地说:“婚礼的酒店都选好了,在云南先办一场,到时候回a 城再办一场。你要是能请长点,直接飞云南也行。”
“对了。云南的那场我应该会把张涵叫来。不然接亲连个帮我堵门的都没有。你要是不想见他,就还是回a城等着。”
“不过他还没回复我,他这半年不知道在干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了,你们俩都走出来了吧?分手了还是朋友嘛,这点你学学我。”齐娅这话问得齐珲不知该如何答。他就像是一个爬山的人,从海里一步步走到山顶花了半年的时间,却因为摘到了山上清甜的果子,傻傻地又开始滑下坡。
这会游在海里浮浮沉沉,每天被张涵的几条信息弄的心情上上下下。
“嗯。”他没对齐娅说实话,想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和张涵在英国的七天对谁也没有提,周城旁敲侧击的问过,都被齐珲搪塞了过去。“反正就是朋友。”
陆湛在那边和齐娅温言细语地说了句什么,齐娅回答他的声音也很轻,半点没有刚才人不在时候的蛮横。转过来对着话筒匆匆地说:“我得去做产检了,你定好了机票发我一份行程单,到时候让陆湛安排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