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大能体会甲子园的重要性,但棒球笨蛋还是当年的样子。就像刚到东京的那天,听到他的挥棒声,足以令人安心。
仓持正好和渡边一起进教室门,前者快步上前,抬手钩住御幸一也的肩膀:“怎么,一早就在惹人生气。”他看向菅原美波,比了个手势:“这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多担待啊。”
菅原美波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地笑道:“我尽量。”
在这一刻,她和仓持洋一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简直和球员交易似的。
“你们……”御幸一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和渡边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座位上。
到了下午放学,他收拾好东西,起身看到渡边拿着一堆本子。
今天是渡边久志值日,要将日志通讯拿给班主任,还有截至到今天的英语和社会课的作业,也要一起送到老师办公室去。
御幸一也说着就抱起一份:“一起。”
“欸,”渡边抬起头来,“但是——”
“两个人的话也快一些。”御幸一也说着就往教室外走。
虽说平日里御幸一也不是什么恶魔,但他们一向各司其职,主动提出要帮忙还是比较少见,况且是值日生份内的事,更是难得。
渡边有些意外,但有人帮忙分担不是坏事,他一个人拿可能确实会掉,所以没有多说。
老师的办公室在一楼,三年生的教室在最上方。渡边和御幸两人抱着作业本,将作业送到了楼下办公室。
办公室里,高岛礼也正好收拾完东西,将作业放到一边后,说要和他们一起去球场。
从一楼去球场通常会抄近路,几人在走廊这头,就看到几个女生从走廊另一头往这边走来。其中还有同班的同学,曾经的啦啦队队员风城亚子。
而且这些女生们都换上了舞蹈服,但舞蹈社团并不在这幢楼里。
“高岛先生,渡边君,御幸君,”风城亚子上前打招呼,“你们也是来看菅原同学演奏的吗?”
“我前天来看过了。”高岛礼说:“听说这两天听说是在和舞蹈部一起合作。”
见御幸和渡边都朝她看来,高岛礼问:“怎么了?”
“不,”御幸笑道,“就是没想到小礼也对音乐感兴趣。”
“我好歹也是学过钢琴的,”高岛礼接道,“而且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去看一下也不耽误棒球部的活动。”
“是啊。”风城亚子原地跳了一个舞步:“我昨天没来,实在好可惜啊。今天听说是探戈的专场。”
其他人已推门走了进去,隔着半敞的门,御幸一也听到了欢快的钢琴声。
往里看了一眼,教室中的人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像在举行一场小型的聚会。
“你们来看看吗?”风城亚子说:“随时都可以离开,一曲不要多少时间。高岛老师,今天比之前按更热闹。”
她说着拉过高岛礼的手,将她拽了进去。
御幸刚要说他就算了,渡边先开口:“离练习开始十分钟,来得及。”
他们跨过门槛,但是没走进去。至少有二十几人,三分之一是舞蹈部的成员,另外三分之一是情侣,其余的人坐在台阶上,只是看着。
菅原美波在最前方,坐在一把高脚凳上。低音大提琴与大提琴的声音相和,演奏着布满符点的探戈。
他想起从前菅原美波把琴放在他家的事,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听她演奏。
平日他都在场上,此时少有地体会到了观众席的视角,只注视着谁的感觉。
简直看得目不转睛,像是在复盘比赛。
渡边久志的视线从御幸一也的身上移开,落在了菅原美波那边。
“菅原同学从以前开始就很受欢迎吧。”他说:“昨天社团的经理都来问我她是谁,说他们班的同学也来了这里。”
“受欢迎?完全没有。”御幸一也双手搭在腿上:“都说她不好接近。”
“但这样的人往往会有很多暗中的爱慕者。”
御幸一也怔了一下,渡边这么一说,就让他想起过年时碰到的浦里。
想了一下,御幸一也笑着拖长声音:“想象不出来啊。”
“什么?”
“她和谁在一起的样子。”
虽说是闲聊,御幸也没摆出什么认真的神情,渡边还是一惊。
虽说是队友,又是前后桌,他们其实没聊过太多除了棒球和学习外的事。
此刻御幸平静地说出“没法想象她和谁在一起”,从渡边的角度听来,简直像是“没法想象她和谁组成投捕”,那么接下来的不就是“除了我以外”。
曾经做同学的时间不长,关系并不很近,但他看早上菅原和御幸聊天时的氛围,也只有仓持才能没有丝毫顾及地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