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去,顺着来时的路走出去的瞬间,她身子不稳的扶着一侧的假山石壁,葱白的指尖更是狠狠的掐在幽深的石块间。右手更是紧紧的覆在心口的位置,双眉狠狠的拧在一起,额上更是涌出一个又一个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瑾泽……
“小姐!”
苏绵察觉到她此时的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冲过去,便见她口中喷出一抹赤红的鲜血,跌在地上,没了意识。
往日向来寂静的御王府,如今却也变得不太平。
“御王这……哎,恕我无能为力!”
阿福看着又一个摇头离去的大夫,急得手足无措。这已经是这几日以来第八个没有任何办法唤醒王爷的大夫了。
“相叔,这可如何是好呀!”
相叔双眉紧蹙的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人,心中的焦急不比阿福少。
自从那日从厨房醒来后,来到王爷的房间,见到的便是他满脸是血的倒在床上,吓得他立马请了无数大夫,甚至连宫中的御医都惊动了。可结果依旧如此,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
“瑾泽现在如何了?”
第62章 往事(一)
满是担忧的声音从门口那处传来,相叔转过身,看着身着太监衣裳的人,随即便跪了下来,“熙妃娘娘。”
熙妃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自己毫不含糊的快步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心疼的眼眶瞬间湿濡。
“瑾泽这是怎么了?”
相叔低着头,眸光闪烁不定,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抬眸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王爷,心中更加苦涩。
熙妃听后没有说话,静静地擦着眼角滑落的泪水。
旋儿失踪,瑾泽如今又变成这样,这让她怎么活。
双手颤抖的握住一旁微微泛凉的手,心疼的更厉害了些。“瑾泽,你怎么能一直这么沉睡不醒呢?你不找旋儿了吗?不要母妃了吗?”
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滴落在知御微凉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绽开一朵朵绚丽洁净的水花。
“娘娘,王爷……王爷醒了!”阿福站在一侧,很快察觉到了王爷的异动,激动的他愣是卡了许久,才把话说完整。
熙妃泪眼婆娑的抬眸看去,见之前一直双眸紧闭的人儿,渐渐张开了一条细缝,幽深的眼珠微微转动着。
苍白干裂的双唇动了动,沙哑无力的声音缓缓传来:“母妃。”
在众人的搀扶下,他才能起身倚靠在床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一旁眼睛哭得通红肿胀的母亲,心头一紧,“是孩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熙妃微微摇头,覆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母妃怎么穿成这样出宫?”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他被父皇送去了济世门,而母妃更是被幽禁在栖秀宫,没有他的允许,根本不可能出来。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知御不浓不淡的剑眉狠狠的拧在了一起。“您溜出来的?”
“嗯。”熙妃没有瞒他,倒是苦涩的弯了唇角点了点头。
几日前听人传来他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她哪里还能在宫中坐得住,今日在宫人的掩护下,这才溜了出来。
“母妃,你……如是让父皇知道,那就……”他不怕自己被父皇惩罚,怕的却是母妃。
“你父皇整日事务繁多,怎会注意到我这个被幽禁了十年的废人?”
十年二字书写简单,从她口中缓缓说出之时,满是苦涩。
被自己心爱之人幽静十年,其中的酸涩与苦楚又有谁人知晓。
“相叔、阿福,你们先下去吧。”压着心中的疼痛,摒退了屋内的所有人。
“母妃,你可还记得慕呈吟,慕将军?”
熙妃身子一僵,眸光闪烁不已的看着他,迟迟许久说不出话。
知御眼眸一紧,搭在一侧的手紧紧攥着锦被,心中无数念想希望母妃能告诉他并不相识。
沉默片刻后,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也躲不过。
“不仅认得,还很熟悉。”
知御所有的希望在瞬间碾做尘灰,眸光的暗淡,像极了毫无尽头的深渊。
难道……旋儿说的都是真的……
见他失落的模样,熙妃澄澈的眼眸更是闪烁着泪光,轻叹一声,决定将一切说出来。
二十一年前,上京。
春花烂漫盛开之际,整个大周在先皇的治理下富饶、安宁。
一阵银铃般轻快的笑声从一侧的园子中传来,两抹俏皮的身影让人不免看出了神。
“依依,你可真出息,每次一提到慕大哥,你的脸就能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被唤作依依的人儿,羞涩的低着头,双手更是紧紧的缠在一起,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称的她皮肤白净,脸上那么红晕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