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井镜后知后觉的领悟到对方话里的意思,足足反应了好几秒钟这才忙不迭的用力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复,绫辻行人看起来似乎也很满意的样子,没说什么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早上用过之后被挂起来的围裙便进厨房去了。
辻井镜眨眨眼,这才终于意识到原来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正是应该准备午餐的时间了,他一觉竟然睡了有这么久。
如果放在往常,他早就忙不迭的跟进厨房里去了,但是现在辻井镜却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一下,刚刚的事情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对他的冲击都十分巨大,以至于他现在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出奇。
放在往常其实这倒也并不如何奇怪,毕竟每次能和绫辻老师说上话都能让他的心跳快上好几十。
可偏偏这次,他却又好像觉得自己的心跳跳的如此之快,其实和往常并不相同。
那并非是因为喜爱的某个作家、某位偶像,能够同对方说得上话坐在一起从而产生的激动,这种心情似乎同那样的狂热是有所不同的。
没有那么分明,也没有那样的激烈。
可是却又偏偏在心底如此的明晰。
太奇怪了,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辻井镜将手按在胸口,意外的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人造的心脏跳动的竟然是如此有力,以至于就连冰冷冷的血液也好像变得温暖起来。
辻井镜看着事务所的玻璃,尽管此时此刻的光影所产生的倒影并不算明显,但是本身便身为一面镜子的自己却能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此时在镜中的影像。
陌生的简直不像是自己一样。
他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真切的不似作假的神色了,而且偏偏那神色······
“你还在那里坐着干什么?”
绫辻行人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辻井镜顿时收回所有注意力立即回神,下意识的站起身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就来,绫辻老师。”
是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一向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行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染上了像是太宰治或者森鸥外那样想太多的毛病?世界上许多事本就是聪明人自找的烦恼,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他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只能说是平平的人来庸人自扰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做好自己不就好了吗?至于什么事可能会引来什么样的影响,这种事交给聪明人就好了。
过去在港口mafia的时候有太宰治能偶尔帮着指点他两句,再不济也还有森鸥外看着,现在到了东京之后这两个人是不一定能指望的上了,但是这不是还有更靠谱也更值得人信任的人选吗?
辻井镜把头发往后拢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皮筋简单的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走进厨房,接住绫辻行人丢给他的一个土豆,熟练的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小刀,凑到水槽那边开始给土豆削皮。
在聪明人面前,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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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对不起,绫辻老师。”
辻井镜欲言又止。
中午的时候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点魂不守舍的,竟然忘记了自己厨房杀手的属性,随手接过绫辻老师扔过来的土豆就给削了皮,当时绫辻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忘记了辻井镜做菜特别难吃的事,也顺手就把那个土豆切了块一起丢进了锅里。
结果就因为那一个土豆的原因,最后那一整锅的土豆浓汤都不得不倒掉,而且还害的绫辻老师大中午不得不带着辻井镜出去现找了个餐厅,等了好久才终于在午餐时间早就结束了的时候吃上午饭。
然后又因为这顿迟到的午餐的原因,导致绫辻老师心情似乎很不好,干脆整个下午都没有开门营业,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书看了一下午,甚至也不和辻井镜说半句话,就好像屋子里根本没这个人一样。
辻井镜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半天,这才终于鼓起勇气来跟绫辻行人道歉,结果拿着本书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侦探却只是平静的抬眼了看了他一眼,就连语气也很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辻井镜自认理亏,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很没底气起来:“中午的那个······我忘了自己做菜会很难吃。”
绫辻行人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将目光挪回到书页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回答道:“首先,这并不是你的错,将土豆递给你的我才是过错的主体。”
“其次,你到底是为什么以为我在生气?”
“最后。”
绫辻行人将书脊向下倾斜了一点,露出自己的眼睛来,直直看向辻井镜:“我如果真的生气了,你以为只是这样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