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风回了句“不必”,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天气逐渐回暖,薛定风穿戴整齐,把大衣搭在臂弯,坐在床边,替江洛盖好被子。
刚要起身离开,大衣被人抓住了,薛定风回头看去。
江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薛定风不确定他是哪种清醒,问:“醒了?”
“嗯。”江洛揉揉眼睛。
“杀青的最后一句台词是什么?”
江洛不知道为什么刚起床就要考试,也不敢质疑,打了个哈欠,含混地说:“杀不了你。”
薛定风点点头,是真的醒了。
“你要走了吗?”
“嗯,你继续睡。”
江洛还在困,顺势说:“那你路上小心。”
尾音模模糊糊。
薛定风轻声问:“三三,昨晚做什么了?”
“昨晚……”江洛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回忆了一下,含混地说:“替陈导挡了酒,然后回家了……”
记不清了。
困意汹涌,江洛睡着了。
薛定风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就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于是拿出手机拍下他陷入羽绒被里的睡颜,设置成新的墙纸。
他替江洛拨开耳边碎发,低声说:“宝贝,你最好永远这么没心没肺,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第 62 章
三月的最后一天。
去往影视城的路上,吴也忐忑地从后视镜偷看老板。
灰白喷漆衬衫,轮廓利落的英伦风衣,骨感的手腕上是低调优雅的皮带手表,他难得没有利用车程看邮件,目光淡淡地望着窗外,凌厉的眉目裹挟着初春料峭的微寒,有种浪漫而诗意的英俊。
除却他虎口上沁着血的牙印。
吴也咽了下口水:“老板,你的手……是……”
薛定风淡淡道:“兔子咬的。”
吴也想起之前江洛vlog里把粉丝萌到哭的兔子造型,讪笑了一下:“等下拍戏……”
薛定风:“遮一下就行了。”
吴也不免担忧。
事实证明,剧组化妆师的技巧出神入化,打了两层粉之后连一点齿痕都看不见了。
化妆师和助手不断交换着好奇的眼色,不过碍于薛总的威仪没人敢问。
剧组多数人都在杀青宴喝醉了,今天多少有点萎靡不振,被陈平江气吞山河地吼了好几嗓子才好了点。
几位监制和演员昨晚都在包厢,知道薛定风带走了喝醉的江洛,今天还特地来关心江洛怎么样了。
薛定风轻笑一声,说他没事。
拍摄效率不高,陈平江的嗓子喊哑了也没见效,干脆把午休时间提前,给大家时间找找状态。
休息室里,薛定风看着邮件等午餐。
门被敲响,江洛带着食盒低着头走了进来。
薛定风没说话,抽了一张卸妆湿巾,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的粉擦掉了,又拿起手机摆弄。
江洛浑然不觉,敬业地摆好食盒。
他早上是被小八叫醒的,在得知自己昨晚哭着喊着想老板之后,他的心态就崩了。
等他发现自己在老板的卧室时,已经想把自己送上近月轨道了。
江洛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特地抢了送餐的活将功赎罪。
吧嗒。
江洛掰好一次性筷子,哆哆嗦嗦地递给薛定风。
“老板,您……您请吃。”
薛定风接过筷子,随手把手机放到桌面上。
晃动间,屏幕被点亮。
不再是默认墙纸。
取而代之的是,晨光熹微下的睡颜,他凌乱的发丝铺在雪白的枕头上,红润的唇微启,睡得很香甜。
江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闭上,再睁开,却还是一样,他声音颤抖:“老板,你手机……”
薛定风随意应了一声:“昨晚你说我墙纸无聊,让我一定要换成你的照片,闹了一整晚。”
休息室温度适宜,江洛却仿佛身处数九寒天,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是我鬼迷心窍,您换回来吧,您一点都不无聊!”
薛定风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淡淡道:“我答应了就会做到。”
“不用,真的不用!”江洛欲哭无泪,再有一周薛定风也杀青了,到时候他回京要去应酬,谈生意,参加活动,还有电影路演!
会有多少人看见这个屏保!
江洛简直不敢想。
他正要再劝,就看见薛定风拿筷子的手上有一圈暗红牙印。
江洛多希望是薛定风自己咬的,但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硬着头皮问:“老板……你的手……”
“一开始我不想换。”薛定风放下筷子,看了看齿痕,说:“你就咬我,不松口。”
休息室在二楼,不算高,不然江洛真想从窗户跳出去,干脆跟这个美好世界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