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泊舟在江寒远的注视下,将纸袋子递给他,“小笼包。”
江寒远拆开了纸袋子,里面只是几个毫不起眼的小笼包,还冒着香热气息,一下子勾起了江寒远的食欲,江寒远拿出一个小笼包,一口吃下。
细细咀嚼,江寒远挑眉道:“金叔家的小笼包?”
顾泊舟去给江寒远倒了一杯水。
“你专门回晋市买的?”江寒远诧异道。
“嗯。”
“来回飞了五六个小时?”
“嗯。”
江寒远问什么,顾泊舟便答什么。
江寒远回味着嘴里的香味,“我没那么想吃小笼包。”
顾泊舟再次走近他,没有过多的触碰,只是拿走了他手中的纸袋子,“不饿的话,晚上别吃太多了,应该不新鲜了。”
小笼包很新鲜,还有刚出笼的香热味,只是江寒远心里五味杂陈,平白让好好的小笼包变了味。
安睡的药物好像失去了作用,江寒远再次躺下,很久很久没有睡意,但很奇怪的是,知道顾泊舟在他不远处,他闭着眼睛也不觉害怕。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寒远有了一丝困意,却听见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这点声音换做以前,他绝对听不见,无奈现在听觉变得十分灵敏。
脚步声在他床边停下,有着来自顾泊舟第一无二的气息,江寒远假装睡着啦,没有动静。
忽然,顾泊舟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了一个轻盈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吻。
江寒远眼皮动了动,便听见顾泊舟局促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于是他选择让自己真的“睡着”。
过了两天,在江寒远出院的那天,他马上要离开病房了,对着尽量降低存在感却又很难被忽视的顾泊舟说:“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完,江寒远向门口走去。
江寒远有点紧张。
“后天可以吗?”顾泊舟在他身后说。
江寒远没有回头,而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久违地回到了家里,江寒远测了一下体重,这一个月竟然被顾泊舟养胖了,他没办法做运动。只好把收拾屋子当作运动,收拾完屋子,江寒远还去了一趟店里,店员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他出去度假去了。
作为一个不用时时待在店里的老板,江寒远和店员聊了聊近况后,便从店里出来,卜醉打电话来说晚上要和颜玉一起来看他,他们之前来医院看过他一次,因为卜醉差点和顾泊舟打起来,颜玉还在旁边煽风点火,生怕卜醉挥出的拳头不够重,江寒远严格制止他们再来探望,并说出院后再好好聚一聚。
想着没什么东西能招待他们,江寒远便去超市买了些食材,自己动手做了一桌好吃的。
他把做好的菜摆上桌,一人提着两瓶酒的卜醉和颜玉也来了,江寒远看着这四瓶烈酒犯了难。
“醉哥,颜哥,我现在身体还没养好呢,喝不了酒。”江寒远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卜醉啧啧有声地说:“寒远,你的腰子废了?”
“医生说没有。”江寒远无所谓地说,“反正暂时用不上,等它慢慢养。”
颜玉懒得听他们互相贫嘴,率先入席,要是卜醉脸皮厚起来,江寒远一般说不过他,于是借着菜快冷了的理由。把卜醉赶到餐桌边坐下。
三个人放松地吃饭聊天,难免会聊到这段时间的经历。
“顾泊舟就这么放你出院了?”卜醉说。
江寒远差点被噎住,“我到该出院的时间了,不让我出院,难道我还要多几天?”
卜醉笑得想喷饭。
颜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卜醉的意思是,顾泊舟为什么会愿意放过你。”
江寒远不是装傻,而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我什么。”
他的这句话让卜醉的笑声消失了,卜醉清清嗓子说:“你真的放下了?”
江寒远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粒,过了一会儿才说:“放下了。”
他这么说,直男卜醉会信,但瞒不过心思细腻的颜玉。颜玉直接说出问题所在,“心存芥蒂?”
江寒远“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卜醉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插话,将话语权给了颜玉,自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颜玉放下碗筷,“设身处地想想,我如果是你,也会心存芥蒂,但更多的是不舍和不甘。”
“没什么不甘心的。”江寒远看向颜玉,“我和他都努力过了。”
“你们真的是在拼尽全力想要在一起吗?”颜玉话锋一转。
江寒远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们想的永远是如何让对方过得更好,而不是你们如何在一起。”颜玉像是一个平静的叙述者,“换个角度来说,你们都是自私的,自私的认为只有自己牺牲对方才能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