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哦。”盛泽嗓音温柔似水。
他现在严重怀疑季梁舒身上发生肯定是比人群恐惧症更为恐怖的东西。
“你——”震惊过后,季梁舒一向清朗的声音,竟然变得有点哑,“你刚刚说什么?”
到了这种地步,盛泽自然不打算再瞒下去,于是简单说了这半年自己数次在梦中预知未来的事。
当然,前几天的春梦他依旧没提。
“很神奇吧?”说完,盛泽如是感叹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预知到与我相关的未来?”
季梁舒声音已经恢复了从容。
“嗯,只有一次是过去。”
季梁舒颔首,想起昨天盛泽装醉喊他哥哥,瞬间明白是杀青那晚了。
他脸上带着思索,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便正了神色。
“盛泽,如果拥有读心术,你会开心吗?”
盛泽先是摇头,回他才懒得理别人想什么,一秒后反应过来,讶然:“你不会是?”
卧槽,难怪他总觉得自己什么想法季梁舒都看得透!
盛泽耳后悄悄红了一片,他脑子里的那些不正经想法不会都被读了去吧?
不对不对!
自己若是能被读心,在方才说出自己的预知能力时,季梁舒绝不该是那种表情!
盛泽自觉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
“没错,我能读人心。”季梁舒笑笑,有点苦涩,“但和大众眼中的有点不一样。”
季梁舒语气平平,讲述着任谁看,都觉得离谱的经历。
“第一次察觉到异常,是在我十六岁一次意外后,我偶尔能听到别人在想什么,不过那次时间持续得很短,当时我的主治医生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便放过了。”
“灾难真正降临是四年前,突然有一天,我开始大面积听到他人心声,并且越来越无法自控,范围也越来越大,我的脑海时常会被各种声音挤满,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是拿它毫无办法——”
“三年前你突然退圈?”
季梁舒语气明明很轻,盛泽却好像被扼住了咽喉,心疼到无法呼吸。
“彻底失控了,我没法儿在人群中生活。”
谁能想到人人艳羡的读心术,失控后,竟会是最折磨人的东西。
察觉到盛泽情绪,季梁舒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意直达眼底。
他握过在自己脸上的大掌,轻声说:“放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最近有转机了。”
这话是年初两人见面时,盛泽关心季梁舒身体后,季梁舒对他说过的话。
那会儿盛泽还胡乱掰扯,脸大表示转机是他自己。
等等!
盛泽忽然明白什么,反手握住季梁舒手,瞪大眸子问:“你是不是听不到我在想什么?”
难怪季梁舒每次同他在一起,身体状况都会好转起来!
“不止。”季梁舒笑,说了句比他这变异读心术还离奇的话。
“只要有你在,我脑海里便再听不到任何心声了。”
剖析心意
关于这件离奇事件,在此之前。
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年姐,再只有他哥林屿知道了。
他还记得,那两人得知此事的表情,比现在有心理准备的盛泽要惊讶得多得多。
盛泽确实只惊了那么一会儿。
心里五味陈杂。
他是存不住事的。
只是话还未问出口,季梁舒先说话了。
“我们小时候见过。”
他握过盛泽手,放在两人中间,自己转身侧腰俯身在抽屉里拿了什么攥在手心,让人猜猜是什么。
盛泽脑子里一团乱,目光凝住,极力在记忆中搜寻名为季梁舒的影子。
季梁舒并不是真让他猜,不过两秒便张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只宝蓝色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盛泽盯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小时候住的卧室抽屉里,好像放了一只差不多模样的耳钻。
电光火石之间,他抬眸,在季梁舒似笑非笑的脸上转悠几圈。终于,有个被遗忘许久的称呼在脑海角落被找寻出来:“木姐姐?”
大概是十二三岁那年,盛泽母亲池妍带他去看了场演唱会。
临到结束前,他独自去了趟洗手间。
看到一位白色针织裙子的长发清冷姐姐,被突然出现的壮硕大汉迷晕带走。盛泽从小行事就莽撞,想也没想跟上去了。
那大汉看着壮,实则机贼得狠,盛泽跟了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偏偏那会儿,演唱会进行得正憨,外面根本没人,盛泽又还小,没喊两下就被拿下,给他扔后备箱带走了。
哦,盛泽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场演唱会的主角,是林屿。难怪季梁舒会出现在那里,原来是为看哥哥。
盛泽语气有点酸:“你干嘛骂我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