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儿子吧?”
“待会儿回去后,要对他好一点哦。”
他这儿子真的是,惯会给点彩虹开染坊的。
明明出柜那会儿,请安一样每天给他去一个电话,问他想通了没?
他要是回没想通,盛泽就给微信推送同性恋相关知识,还卖惨说自己要是不被父母理解,他这人生也没什么意思了。
盛父曾非常现实地问盛泽:“你们俩将来要是想要孩子了怎么办?”
盛泽回:“爸,是您有皇位,还是我有皇位?”
他恰好要有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财产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捐出去回报社会就行了。
至于季梁舒,也没有想要后代的意思。
他俩也不是没讨论过这种问题。
那会儿两人刚不可描述完,季梁舒被盛泽搂在怀里,身上染得不知道是谁的汗,还有好些细密的红痕,他细细喘着气缓了会儿后,睁开被水润过一样的双眸,笑着认真表示:“我家基因里都带点疯,灭绝了才好。”
盛家过年回老家,是没带佣人的。
用池妍的话就是:谁过年不想回家同家人团聚呢?
晚饭是盛爸爸做的,季梁舒打的下手,两人没说什么话,可能都是熟手的原因,配合还挺默契。
盛泽这些天越发黏季梁舒了,一会儿没见就难受,只是进厨房没几分钟就没盛爸粗着嗓子嫌他碍事,让他滚。
季梁舒在旁边笑,黑眸弯弯。
盛泽勾了下他沾了水的小指,又替他拢了拢衣袖,退后几步,双臂交错,就这么靠在厨房门檐上了,眼神随着他身影移动。
盛爸头疼得紧,但有季梁舒在,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G省的冬天湿冷得紧,还好屋里通了地暖,池妍只穿了件长毛衣,外面披着毛毯,弯着眸子过来凑热闹。
她长得美,一点儿不像快五十的人,身量在女性中挺高,但倚在儿子盛泽的高大身姿旁,还是显得娇小。
“没学着做?”池妍问。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能随随便便拿出让京市商圈动三动的合资企划书,还姓季的,除了那家应该没有别的了。
季家一直很低调,若非到达一定阶层,很难知道它的商业地图扩展的到底有多大。
就比如普通民众,通过财经新闻,清楚了解到的也只有季家下面几个旁支的产业,掌权人都不一定姓季。
既如此,池妍是见过季梁舒的,在他还是幼童时期。
名媛之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宴会,没脱离池家之前,她也带着妹妹池瑜周旋于各种场合。
季梁舒的母亲梁懿晗是个雍容华贵,对外温柔似水实则喜怒无常的疯女人,这是池妍的对她的印象。
池妍还记得,醉后她宿在季家别墅那晚,半夜醒来喝水,听到外面似有动静,出来见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梁懿晗背对着她,正拿着一尺宽的戒尺抽打孩童的手心,质问他为何粗心错了道题,又斥责他总犯错,季父才不愿意归家。
明明白天,梁懿晗还同名媛们讲过,她家儿子有多聪慧,才五岁就已识得许多字,什么都学得快,拥有他,她和她的先生又有多么幸福。
二楼早已熄了灯,只剩一楼大厅里桌上点着的那盏灯,佣人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余一个眼神。
而池妍,看到被抽打的孩童玉雪可爱的脸蛋满是麻木的表情,只觉荒唐。
她从前就听说过,季氏本家多出疯子,但没想到能疯成这样,孩子有什么错?
那边梁懿晗莫名开始抽泣了,手上动作下去得更重,池妍越看越生气,提起脚步迈下楼梯。
只是刚下了一半,梁懿晗如梦初醒般,扔了戒尺,猛地抱过小季梁舒,哭着说对不起,哭声似有血泣。
而小季梁舒被她渐深的力度,憋得脸蛋通红。
池妍还想再有动作,那边佣人不知何时走过来了,拦住她不让她前进。
“让开!”
小季梁舒听到动静,抬眸,纯黑色的瞳仁里一片澄净,他对上池妍单纯的担心眼神,一直没表情的脸上勾勒出一点笑,摇头让她别过来。
季梁舒对自家儿子盛泽的笑容,同她记忆里的重合在一起,相同又不相同。
嗯……现在的笑容里面有了名为幸福这个词。
池妍漫无边际的想到这里。
“学了。”
面对母亲的问题,盛泽给她一个白眼,大逆不道冷笑了声地表示:“可是妈,你的基因里就没有做饭这两个字。”
前段时间,当了厨房杀手几个月的盛泽,非常没道理的,痛恨他将池妍的基因遗传的干干净净这点,半点都没遗传他爸的。
据他爸说,若不是遇到他妈,他很有可能去做了厨子。但是当厨子,可养不起他妈池妍这位名门出身的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