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266)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到半炷香工夫,苍夬便驾马出现在府门外,弗及马儿停蹄,他一拍马鞍,飞身下马,擒起鞭子就往里冲。

苍夬回府之后,先去寻了妻儿,瞧得二人安然无恙时才将手里不及放下的鞭子扔给一旁的小厮,而后同祝南境一并去找那位古怪的客人。

客堂里,道士正闭眼盹寐,神情安然无比,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家中。

夫妻二人双双迈向客堂,苍夬步伐沉稳有力,若非故意藏掩,平日里走起路来动静本就不小,眼下为震慑道士,他又故意迈重步子,因而在距客堂尚有十来丈远时,那边的人便已能清晰地听到脚步声。

道士在二人刚抬脚欲迈进之时,突然开口道:“夫人留步。”

苍夬顿生不满,二话不说就拉着祝南境一并入内,待二人齐上首座后,方道:“道长有话就直说,我能听得,我的夫人也能听得。”

道士半睁开眼,看向高座上二人,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对于苍夬贸然之举,不表其态,却道:“把后虚剑取来。”

此言一出,苍夬面色刹那惨白,双目一瞠,太阳穴突突地跳。

祝南境不解道士之意,偏过头看向苍夬,正欲询问,却见其脸色非常不对劲,而那神情,似乎在害怕。

祝南境对此惊愕不已,她何曾在苍夬脸上看到过惧怕之色,这位可是在战场杀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猛将,到底发生了何事竟会叫他突然生出这般颜色来。

“将军,怎么了?”祝南境忧声相询。

苍夬不答,只是摇头,而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似乎非常吃力,像是头上顶了千斤大石一般。

如许状态,犹如被魇。

祝南境“噌”地一下站起,旋即拔剑出鞘,剑尖直指道士,大声质问:“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夫人,请先坐下。”苍夬终于出声。

祝南境偏头看他,犹疑片刻,归剑入鞘,落身回座,急急问道:“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苍夬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先不要问,随即看向道士,“道长不必拐弯抹角,无妨直接说明来意。”

“且先将剑取来。”道士的口气毋庸置喙,半点不容商谈。

苍夬不由得握紧拳头,思忖片刻,而后起身,“好。”

少倾,苍夬回到堂内,双手稳稳捧着个长木盒,盒上挂一金锁。

苍夬将木盒横置于道士对面的一方高几上,随即后退一步。

木盒外观平平无奇,除开木头肌理,再无其余花饰雕纹,湿风飘来,带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迦楠香。

盒面蒙有煖尘,想来已经许久未有人擦拭。盒扣上所挂金锁约莫两指来厚,光泽隐隐,看似并无卓殊之处,但细察之下却能发现金锁的锁眼已被堵上,而且明显是有意为之,可见当初为此盒上锁之人并不打算再将其打开。

“夫君,盒子里装的是?”祝南境惑然问道。

苍夬偏过头看向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未及祝南境再出言,道士却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吩咐道:“打开它。”

苍夬盯着木盒,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擒住腰间佩剑,手背上青筋暴起,眉峰高拱成山,面门冷汗泞泞,他在挣扎,在犹豫,心中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难以想象,一个杀伐决断、威风凛凛的七尺男儿,竟会在一方木盒前变得优柔寡断,甚至畏首畏尾。

见他久不动作,祝南境实在坐不住,“噌”地一下站起,“呛啷”一声拔出羽剑,两步并作一步地迈至盒前,对着金锁不由分说地劈砍下去,只听见“嗙”的一响,金锁应声而断,剑尖随即抵上盒缝,往上一挑,木盒“砰”地打开,露出一炳锈迹斑斑的怪剑,隐约可见剑柄上刻有“后虚”二字。

“后虚。”祝南境喃喃念着,伸手就要去抓,却被苍夬眼疾手快地拦下,急忙道:“夫人,这剑碰不得。”

祝南境霍地收手,侧首一看,却见苍夬神色惊惶,便是在这凉风爽爽的天气里,他仍汗如雨流,眼瞳中还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悸怖,仿佛盒中之物不是剑,而是一条夺命毒蛇。

“夫君,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祝南境比他还要着急几分。

很多时候,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反而比知晓全盘事情的人还要来得焦炙。

苍夬在额头抹了把汗,郑重道:“夫人先不要问,时机到时,为夫自会与你详说。”又转向道士,厉声道:“后虚剑已经取来,道长有什么话说?”

道士徐徐放下打翘之腿,背离椅靠,整了整已然半干的道袍,正襟危坐,面上自若不复,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持重,嗓音亦分外沉厚,道:“烦请小公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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