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舅父戍守北境多年,又与夫婿联手,一举破了北徵皇族,使北徵称臣纳贡多年。那也是大炎迄今为止,百余年历史上唯一的女将军,她的事迹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贺笺笺在西疆军中便一直以顾将军为标榜,自诩要做第二个顾将军。
同是习武的女人,同在边疆,顾海棠能成就大业,她如何不能?
白知夏苦口婆心:
“听我劝,你真不配。还是从前那副娇花一样的装扮,再披上男人的斗篷,更合宜你。”
贺笺笺气的满脸通红:
“你……”
“啊对了。”
白知夏恍然大悟状:
“你是晋王府家奴吧?”
“我不是!”
“哦,主上恩典,许你赎了奴籍,让你主子姑娘一样长大,你不感念也罢了,挑拨王妃娘娘母子不合,还在外头大肆宣扬。真是好规矩。”
这会儿楼下雅座儿看热闹的人里有人认出了贺笺笺:
“哎,这不是去年那个自称晋王府世子心上人的那个姑娘么?去年一年可缠了好几位姑娘,都是这么把晋王世子的婚事给搅坏了。”
她摇头,满是厌恶的样子。
也有男人成亲前纳个通房什么的,但不论是哪边,都忌讳通房的不安分。如今贺笺笺在旁人眼里都如陆晏的通房一般,看她的眼神也就都难看起来。
贺笺笺眼见局势不利,立刻红了眼眶哀戚道:
“我只是瞧着爷喜欢姑娘,我也喜欢姑娘,姑娘若能与爷成两姓之好……”
“你倒是能做陆世子的主了。他想什么你都知道?既这样好,你倒不如自荐做世子妃更好。”
“若非我出身……”
“你也知道自己出身不配啊。”
白知夏似笑非笑的冷冷看着贺笺笺,让贺笺笺的心不住下沉。
未出阁的姑娘,到这时候还没恼羞成怒,甚至反手讥诮,这是贺笺笺没见过的。
白知夏不理她了,扭头看戏。也没说什么自己与陆晏什么瓜葛也没有,让她往后不要再来招惹。
毕竟她们还有不少的账要算,将来保不齐谁招惹谁。她笑了一下,贺笺笺从侧面看见她的笑,心里越发恨毒了。
她出身低又怎么了?难道是她的错儿?
豆蔻扭头:
“啧,还杵着干什么?真是不知所谓招人厌烦。”
贺笺笺抿直了嘴唇。这一程已经败了,没有挽回的必要。她扭头就走。
*
晋王府上,顾宁正与陆晏看诊。
“需要多久。”
顾宁收了手回道:
“全部养好,怎么也得小半年。”
“有什么法子可以尽快恢复。”
顾宁没好气道:
“你父王好好儿的呢,这王位不急着继承。”
陆晏沉默了片刻:
“两个月。”
顾宁大怒:
“做神仙呢?我能叫你两个月就死透!要不现在也行!”
“不是有种药,能叫人快些恢复……”
“那是给救不活命不长的人用的!把暗伤封进心脉,外头瞧着好人似的,人可活不长了!你要不想活了我给你吃!”
陆晏思量此事的可行性。
白家的事是在明年秋末冬初发作的,但若等到发作之后再去应对,那已然是迟了。
那封盖有白远印鉴的书信现在还不知去向。
哪怕白知夏思量到了去御前自行请罪的法子,可那封信终究是要找到的。皇上看不到信上写了什么,又如何能断轻重?
以皇上的性子,但凡涉及庆王,只能往重了判。
顾宁见陆晏竟真在考虑,气不可遏:
“好好!你的命你都不顾了,我何苦管你?”
他愤愤走了,但没一刻来钟,又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见陆晏还要讨价还价,顾宁跳脚大骂:
“我告诉你陆三郎!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你!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晋王府,都死去吧!”
他气狠狠出来,却见陆邈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
“干什么!”
陆邈吓一跳,忙直了身子高傲道:
“我来,我来看看三弟好些了没。”
“你来看他死了没吧?滚!”
贺姨娘母子都是烂透了的小人,顾宁连陆晏都不赏好脸色,又怎么会姑息陆邈。陆邈被骂的昏头,回过神顿时大怒,指着顾宁大骂,让人拿下顾宁,顾宁正气头上,不耐烦道:
“叉出去!”
顿时两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来,果然挟住陆邈便拖出塑玉居,丢在门外。
陆邈被摔的七荤八素,污言秽语的骂着,顾宁在院子喊:
“滚!”
门口两个大汉一抬脚,陆邈顿时屁滚尿流的跑了。
澄霁堂里,晋王妃气的喘不过气。
陶阿嬷怎么劝也劝不下,她自己也气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