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刘信当初借钱给他,他现在还不一定什么样儿呢。
唐牧心里始终念着刘信那份儿恩情,于是便想着跟小夫郎说,拿一百两银子给刘信,就当是答谢他。
可唐牧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迟迟没有开口,怕小夫郎不答应。
就这样拖了几日,唐牧突然想开了。
小夫郎平日里,除了他受伤的时候管着他,对他严厉些,平日里什么事都是由着他做主的。
何时为钱管过他?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当晚,唐牧便跟小夫郎说了这件事,小夫郎听了,面上没有惊讶也没有不解,反而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是该谢谢人家。”
唐牧会心一笑,之前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如此通情达理的小夫郎到哪找啊。
第二天,两人去镇上买了些补品和吃的,一起给刘信送了过去。
苏淮易怕自己在场刘信不好意思收钱,便主动要求留在马车里。
唐牧带着银子和东西进了门,才得知刘信这几日病了。
刘信躺在病床上,见他来,想要起来,唐牧不让,只把东西和银票放在桌上,表达了谢意。
刘信开口婉拒,唐牧却不听直接走了。
苏淮易没想到唐牧这么快出来了,面上还有些惊讶。
没成想唐牧只是朝着他笑了笑,道:“他病了,我在这儿待会儿,晚些回去。”
苏淮易了解唐牧,知道他是想留下来照顾刘信。
他平日里对陌生人都那么好,更何况是曾经帮过他的刘信。
苏淮易闻言,低声问唐牧:“夫君自己可以么?用不用我留下来帮你?”
唐牧摇摇头,宠溺道:“逛了一天了,快回家歇歇吧。”
刘信看着桌上的东西和银子,神色深沉,内心感慨万分。
他正要闭眼休息,却听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一看,竟是唐牧。
唐牧竟然没走,竟然又回来了。
刘信不知唐牧为何又回来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却是唐牧先开口问他:“中午吃饭了么?”
刘信摇摇头,唐牧笑道:“正好我在集市上买了吃的。”
他说完,转身出去找厨房,洗了洗手,又从厨房拿了几个几个碗碟回来,放到桌子上,把刚买回来的烧鸡和烧鸭撕好,分开装好,又拿了几个馒头。
刘信看唐牧在地上一通忙活,出声阻止道:“别忙活了,快回家吧。”
唐牧转头看向刘信,也不回答他,反问道:“您下来吃还是在炕上吃?”
刘信皱了皱眉,唐牧便把东西直接给他放到了枕头边上。
刘信看着他,欣慰地笑了笑,坐起了身子:“你小子,竟真改好了,没让老爷子我失望。”
唐牧立马拿了块儿鸡腿儿递给他,笑了笑,哄他开心道:“那不是有您这样的前辈看着么。”
这话听着很受用,刘信不自觉笑了笑,咬了口鸡腿,道:“有点儿咸。”
唐牧听了,立马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您什么时候病了,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刘信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水:“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年轻的时候腿脚受了寒,偶尔走路有些疼,过两天就好了。”
唐牧听他没什么大碍,道:“腿脚不舒服便在家好好休养着,我来给您送饭。”
刘信摇摇头:“唐牧,老爷子我啊,看到你能变好,就算对得起你母亲之前的帮衬了,我是真心替你高兴啊,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老爷子一辈子没麻烦过人家,不用你操心。”
唐牧却道:“您是我的长辈,又屡屡帮我,我过来照顾您几天有什么麻烦的,再说我最近也不忙,闲得很,正好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刘信放下吃的,定睛看了唐牧片刻,突然感叹道:“我真没想过,你能变得这样好,活脱脱就像变了一个人,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竟干混事儿油盐不进的浑小子了。”
唐牧闻言,微微一愣,开口道:“哪里的话,怎么可能变了个人,无非是改过自新了而已。”
刘信没再说话,开始大口吃起饭来,看起来像是饿着了。
唐牧轻声道:“您慢点吃,吃快了对胃不好。”
等刘信吃饱了,唐牧把东西收好,刚要走,便听刘信道:“吃的留下,那银子拿走,我用不上那么多银两。”
唐牧闻言,果真把那银票从桌子上拿了起来,随后,他走到刘信旁边,把那银票放在刘信旁边:“放桌子上不安全,您自己收好了,年纪大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买。”
“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唐牧走得急,没看到身后刘信那微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