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元嗣已经告诉了阿萦答案,既然无法控制的自己的感情,那人有时候也不必太勉强自己。
但阿萦还是想亲口再问问他,她忍着羞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元嗣。
裴元嗣以前一直觉得阿萦胆小,今天却觉得阿萦很胆大,以前不是没有女子喜欢过他,向他表白心意,见他无动于衷之下受辱般哭着跑开,从此后见他就躲。
这样直白的问题裴元嗣自是不会回答,他拉开她的手,下去吹了灯,“睡吧。”
阿萦却睡不着,含羞带怯地非要往他身上来凑,一副春心萌动的小模样,“大爷。”
“还有事?”裴元嗣再次拿开她的手。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她再勾他今夜两人谁也休歇不了。
“没事儿,就想叫叫您。”
裴元嗣翻了个身,阿萦又从身后搂住他,峰峦柔软的弧度似有若无地轻轻磨蹭着男人的后背。
裴元嗣呼吸就渐渐粗.重起来,他抓住她的手,哑声道:“你睡不睡?”
阿萦那边就没了声。
裴元嗣深吸口气,突然翻身顶开她的膝盖。
阿萦“啊”的惊呼一声,羞得慌忙捂住了脸。
“没出息。”他在她耳旁嗤道。
……
最后情到极致之时,阿萦在他怀里哭着道:“大爷,我什么都不求,我不要名分,也会不和姐姐抢您,只求您对我有几分怜惜,您能怜惜怜惜我……”
裴元嗣用实际行动无声地回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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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淑这些天晚上一直做噩梦,有时会梦见从水中被捞出来后面目全非的薛玉柔,有时会梦到阿萦,阿萦哭着跑进丈夫的怀里,丈夫不仅不斥责她不守规矩,反而低语柔声地安慰,气得沈明淑在梦里面破口大骂。
但做的最多,还是薛玉柔和未出阁的手帕交顾三娘横死的噩梦。
早晨起来沈明淑上火得鼻子眼睛一按就疼,一面喝着苦涩的药汁一面蹙眉问周妈妈:“信上说什么,几天能到?”
“写信的时候还在大同,这样估摸着三四日就能回京城了。”周妈妈说。
裴元嗣提前写信通知府里行程和归期,这信由信差送过来之后管家先给了沈明淑,裴元嗣不在家,沈明淑也不愿意和赵氏打交道,从怡禧堂出来后摆摆手让周妈妈拿去给管家让太夫人过目。
裴元嗣在信中并未提及阿萦是否有孕的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说,自从他离开京城之后,沈明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与阿萦是个什么情况。
交通不便,她又不能强求丁嬷嬷与紫苏给她写信,不过这两人都是她的心腹,且都有把柄捏在她的手中,沈明淑自信这两人不会背叛她。
四天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沈明淑遂打起精神指使小丫鬟们去打扫清理归仁院,赵氏刚没了外甥女心情很低落,裴元嗣即将归家的消息暂时地驱散了她内心的悲伤。
“大爷回来啦!”
门房一见不远处马上英姿勃发,一身紫袍的男人,不用看脸就知道是家主回来了,欢喜地进门报喜。
裴元休还在翰林院上值没回来,二爷、四爷早就搬出去了住,家里就三个女人,沈明淑来得最早。
秋风萧瑟,她身上特意披了件有颜色的红绫袄青缎掐牙披风,唇上抹了胭脂,因为下红症调理得差不多了,就显得人气色好了许多。
裴元嗣从马上下来,身后是一辆马车,沈明淑笑着走下来唤大爷,顺便打量丈夫的脸色,将近半年的时间没见,丈夫晒黑了一些,身材却愈发宽阔魁梧,不减他丝毫俊美,沈明淑竟然感觉心跳加速,想上前相扶。
裴元嗣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避开她的手,交代决明道:“我稍等还要入宫面圣,你先进府去禀告太夫人和三夫人,说外面风大让她们不必出来了。”
决明应诺离开。
沈明淑又移动步子,挪到裴元嗣面前,“大爷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罢?我已经提前告诉娘和弟媳让她们别来了,您放心吧!”
裴元嗣淡淡“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未曾侧身看过阿萦一眼。
“夫人辛苦了,今日冷,你也快进去罢。”
就这么一句,沈明淑心里就高兴地不行,她往马车的方向看去,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我这就把妹妹接下来,大爷,这半年阿萦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你和阿萦都不在,我在这里还怪想的,眼下你俩都回来了,我这心一半就放进肚子里了……”
阿萦由桂枝和紫苏一道扶下来,过来给沈明淑请安,“请夫人安。”
阿萦身上也披了件月白色的素锦披风,但沈明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阿萦的肚子是瘪的,心中的喜悦顿时减了大半,不冷不热地道:“半年不见,你倒清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