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陆景津对着里面的自己说,可是没用,脸上的温度一点都没下降,反倒带着他再次重温了一遍梦里的温情时刻。
陆景津草草洗了漱,他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久留,拿起书包就往外走,忽略掉门后陆岱喊他吃早饭的声音,拧着眉坐进了车里。
陆景津坐在后座,把车窗降下去,外面的带着点凉意的风吹到脸上,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稍微下降了一点。
陆景津呼了一口气,他倚到靠背上,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短暂地开始放空自己。
一早上的兵荒马乱终于结束,他也终于有时间冷静下来,反思一下自己昨晚堪称不要脸的行为。
他怎么能做那种梦?
他怎么会做那种梦?
梦的对象为什么会是江屿?
他怎么会梦到自己跟江屿亲嘴?
那不是别人,是江屿,是他讨厌的人,是他决心要报复的人,是他爸出轨对象的儿子。
......
陆景津头疼地简直要爆炸,从小到大,他很少会有心烦意乱觉得事态快要脱离掌控的时候。他做事向来有所预谋跟筹备,每件事,只要是他想做的,都可以被他轻松拿捏化解。
唯独这一次,他头一次体会到了失控的感觉。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个云里雾里的梦让陆景津的心变得惴惴不安,他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必须要抵制。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里,刘旦跟张鹏被迫体验了一天紧张又安静的气氛。
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明白坐在他们后面的,昔日兄弟情深你侬我侬的俩人,只是一晚上过去,怎么今天就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客气。
比如现在,他们竟然听到了陆景津在跟江屿客气地说谢谢,刘旦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向来连体婴一样分秒不分的两个人骤然间变得生疏,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刘旦话那么多一个人,今天甚至都不敢再回头聊一句天,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为这段感情的陪葬者。
陆景津本来就烦,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屿,也接受不了做了那个荒唐噩梦的自己,索性做个哑巴跟盲人,不去看不如说也不去听。
他心里烦得要命,想不通,脑袋就痛,只能逃避现实一样埋头玩手机,企图消磨时间,给他时间让他想清楚。手机被他攥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玩,不一会儿就没了一半的电量。
而更有意思的是,他发现自己连玩手机都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戳戳点点的切换了很多个app,平均在一个软件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他叹口气,刚想在群里问一句有没有人要斗地主,许铎就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景津急忙打开,现在能让他消解寂寞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许铎]:笑死我了,看我刷到了什么好东西。
[许铎]:网页链接。
[许铎]:你这人都还没追到手呢,你跟江屿的cp超话竟然都建立起来了,我今天在里面冲浪一上午了,乐死我了。
[许铎]:哦对,还有你俩的粉丝群,你进不进?我QQ拉你。
[许铎]:哎我草,我真服你们学校这帮人的脑补水平,这都哪根哪啊?但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压根没上心,我还真的要被她们给洗脑成功了,太牛逼了。
陆景津疑惑地皱皱眉,他有些没明白,便顺手点进了那个网址。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陆景津在那个名为“陆哥今天上岸了吗”的超话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不断地被崩塌,重建,再次崩塌,再次重建,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别说上岸了,他没溺死就不错了。
这一刻,陆景津才终于明白了那天校庆会,那些人嘴里喊的东西以及灯牌上写的内容到底是些什么意思。
他也真的得谢谢这帮热心网友们,不然就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当时的自己在做某些动作时具体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比如有位网名叫“阿飘”的网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用什么刁钻的角度偷拍到了一张他跟江屿的照片。他们坐在教室里,江屿在安静地写题,陆景津懒洋洋撑着下巴看他,因为有阳光,他还微微眯着眼。
[阿飘]:啊啊啊啊啊他好爱他!他的眼睛里真的只有他!连撑下巴都是爱他的形状!
还有位叫“不躺派”的网友,竟然抓拍到了晚会上陆景津搂江屿腰的那一瞬间,还用了特别高超的p图技术,硬生生把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嘴巴粘到了一起。
[不躺派]:我的cp好甜哦!腻腻歪歪的xql谁不爱!
底下评论很是热闹。
[饵来]:姐妹你是懂p图的,但是我好爱!xql给我用力亲![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