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 再次附身, 湿漉漉的舌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清晰的水痕。
沈玉霏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出了梵楼的异样。
他一把揪住了梵楼的衣领, 将其面上的面具打飞——
黑金色的面具掉落在床榻上。
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沈玉霏的眼前。
不正常的红意在男人的眼尾氤氲, 竟将深邃的眼眸染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梵楼像条满眼只有主人的忠犬。
沈玉霏一怔, 揪着梵楼衣领的手指泄了力。
明明被制住脚的是他,梵楼委屈什么?
不容他细想,梵楼已经趁机曲起了腿,膝盖强势地分开他的双膝,怔怔地盯了过来。
“阿楼?”沈玉霏见梵楼似乎是要清醒了,桃花眼一亮,腰肢用力,支起了上半身。
他一手搂住梵楼的脖颈,一手贴在了梵楼的脸颊上。
“醒醒。”
沈玉霏暗想,梵楼定是受了幻境的影响。
毕竟,在白家二少爷的认知里,兄长娶的,是自己的青梅。
……梵楼许是还没恢复正常。
理智上,沈玉霏这么想,但他不能接受梵楼口口声声呼唤着“宗主”,眼里看见,心里想的,都是另一个早已不知道死去多少时日的女人。
他冷下了脸,掐着梵楼的下巴,厉声质问:“本座是谁?!”
“是宗主,是……是主人。”
梵楼毫不犹豫地答,继而痛苦地将头拱进了沈玉霏的颈窝。
“主人……主人!”
梵楼唤了一声,又急不可耐地唤了第二声。
汗湿的额头紧贴在沈玉霏的颈侧,呼吸缠绵。
梵楼分开的双腿亦是紧绷着,难耐地颤抖。
“难受……”梵楼费力地撑着身子,理智摇摇欲坠。
宗主的声音,宗主的气息,宗主的触碰……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最炽热的药,点燃了他的神经。
不行。
梵楼抠破掌心,恨不能拔出后颈的骨刀,将控制不住向沈玉霏探去的手砍断。
不能……不能!
梵楼眼中血光大盛。
宗主厌恶他的亲近。
这么多年,但凡双修过后,都是宗主最厌恶他的时刻。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让宗主更讨厌他呢?!
若是真做了那样的事,宗主必定将他赶出合欢宗,永世不再相见。
……那样,他宁愿死。
梵楼的喘息变成了黏糊糊的悲鸣:“宗主……主人……不要……”
“不要什么?”沈玉霏嗅到了血腥气。他猛地抓住梵楼的手腕,指尖触及温热的血,柳眉倒竖:“松开……本座叫你松开,听见没有?!”
梵楼哀切地摊开伤痕累累的手掌。
沈玉霏倒吸一口凉气:“你做什么?!”
他手指间涌动起灵气,试图封住梵楼掌心里的伤痕,却没想到,梵楼主动将手抽了回去。
“不……宗主,不要。”梵楼艰难地将手背在身后,动作间,又抠出一条口子。
梵楼在疼痛带来的清醒中,吃力地支起身,身子一歪,试图将身体摔到地上去。
沈玉霏不得不再次出手。
他揪着梵楼的衣襟,狠狠地将人摔回了床榻。
梵楼在拔步床上狼狈地滚了一圈,平躺着喘了几口粗气,又跟只狼崽子似的,循着血腥味,蹭回到沈玉霏的身侧。
“宗主……”梵楼五内俱焚,热意一波又一波向下腹冲去,“打晕我——宗主,打晕我!”
梵楼生怕理智碎裂,自己做出伤害沈玉霏之事,猛地咬破舌尖,伏在床榻上,一遍又一遍地恳求:“宗主……动手——动手啊!”
沈玉霏看着仿佛在烈火中煎熬的梵楼,抬起的手迟迟无法落下。
记忆中的梵楼也是这样,睁着一双爬满血丝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仿佛这样盯着他,身上和灵魂里的痛苦就不复存在了。
——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沈玉霏猝然回神,第一反应是拉下床帐,继而将低声呻/吟的梵楼挡在了身后:“什么人?!”
门外静了片刻,紧接着传来了裴惊秋的声音:“沈姑娘,你……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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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洞房外,孟鸣之照了镜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抠不掉脸上的蛇鳞,就抓着每一个玉清门弟子的肩膀,颤声咆哮:“是幻境……是幻境!我不是妖修……我不是妖修!”
最后,孟鸣之打碎了裴惊秋的镜子,扭头凶狠地瞪向洞房:“他们呢?!他们也是妖修——他们才是妖修!”
“你们听我说!我是假的妖修,他们是真的……他们才是真的!”
虽说,孟鸣之的形象在众修士心中已经一落千丈,但事关妖修,众人不得不防。
裴惊秋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