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季怀宁都有一件纯黑色的卫衣，具体是哪回清洁衣物后拿混的，已经不能确定。本打算将错就错之后再偷偷换回来，没想到季怀宁居然一眼就看破：
“哎呀，这件……好像是我的卫衣？我记得这里有一个标来着，是放错了？”季怀宁明显不嫌事大，“这还是我刚进军部那会买的衣服，你穿着还是长了？”
“你……！”踩到身高这个痛脚，雁安久违地有了些年少初遇时的气急败坏。
“好好，我什么都没说，走啦，去给你挑一身合身的。”
……
回到现在，雁安无知无觉地被季怀宁拉进了一件男装店。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家。雁安叹着气想。
“先试试这件。”知道雁安没什么衣着方面的讲究，季怀宁直接上阵，此时他已经拿了几个购物袋。他负责挑选着自己觉得合适的单品，丢给雁安发号施令。
旁边的导购本来看着两个帅哥走进，正想大展身手，看情况又不动声色地站到一边。
“哦……”雁安乖乖走进试衣间。
季怀宁眼光很好，挑选的衣服都完美地勾勒出雁安纤长的身形，店内的导购们都不禁围过来夸赞。
“哇，先生，这件衣服很合适！”
“没错，这件衣服可以配我们家这条裤子，热销款，百搭！”
季怀宁点头：“一起试试。”
已经沦为试衣架的雁安只得麻木点头：“好。”
这件衣服底色是黑色，背后有蛛网般的图案，侧边还有需要系上白色的缎带环扣，设计十足时尚。
雁安侧过头笨拙地系着结，导购见状正想上来帮忙，可旁边的高挑男人比她更快。
“别动，我帮你。”温热的气息贴着颈侧掠过——
季怀宁从身后贴上来，与他站得极近，看不清表情，但雁安猜他的眼里一定盈满笑意。季怀宁两只手灵活地捋好缎带，将缎带穿入衣服上的环扣固定住。
雁安呆呆地立在原地，那股温柔的木香没有随着换下的卫衣离开，而是停留在他身上，宛如这些让人难以理清丝带，密密麻麻缠绕着他，在他的胸口打成一个死结。
“嗯？这一套怎么样？”季怀宁的声音突然很遥远，雁安依稀听到他的询问。
“啊……嗯，挺好的。”雁安抬头看向镜中。
剪裁合适的衣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诱人的弧度让人涌起一股拥紧的冲动。季怀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笑着与镜中的他对视，温和的笑颜看不出破绽。
“哇，那边试衣服的小哥好帅！”
“哎妈，我都说了不需要买衣服……我假期短没机会穿……”是顾客走进店的声音。
在周围导购和顾客聚焦的目光中，季怀宁的笑意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暗烦躁。
……想把他藏起来。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抽气的声音，伴着一句：“卧槽！季教官？！”
即使这人尽力压低了声音，但他的震惊显然没有很好地使他将声音克制住。
雁安还在琢磨这身衣服，季怀宁则是敏锐地听到了动静，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被中年妇女扯着进店的小年轻目瞪口呆地瞪着这边贴的极近的两人。
来人是那实力不错的稚嫩新兵——左连。
他身旁的中年妇女应该是他的母亲，正奇怪地望向这边，问他道：“谁？”
左连低声说：“我教官。”
察觉到有事发生，雁安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那就这一套吧，直接穿走？”季怀宁回过头问，“那边有熟人，我的学员，等会去打个招呼。”
雁安摇摇头：“算了，还是换回来吧。”
“好。”季怀宁侧头跟导购交代，心头无端松了口气。
“等等，我来付。”雁安刚要回试衣间换衣服，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道。
“算了，你等会可以请我吃饭。”季怀宁向他眨眨眼。
“好吧。”雁安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对季怀宁毫无反抗的能力，“那你去聊吧，我出来之后去对面奶茶店买个水，你要？”
“柠檬茶就好。”
“OK。”
见雁安进了试衣间，季怀宁才向那边的母子走去。
“你好，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季怀宁温和道，又转头向左连的母亲问好，“您好，您是左连的母亲吗？我是他的教官季怀宁。”
看见季怀宁的招牌笑容，受过毒打的左连条件反射就要立正站好。季怀宁好笑地挥挥手让他放松点。
“哎呀幸会幸会，您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有机会请您吃顿饭？”旁边的母亲满脸笑容，十分热情。
眼看上下级工作外时间意外相见就要演变会学校班主任与家长面谈的类似情景，左连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