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虽然认识不少字,但习字的机会还是很少的,毕竟周家虽然还算富裕,但也没富裕到可以让哥儿也一起练字的地步,等原主会写自己名字之后,就只有弟弟的废纸拿来练习了。
这也导致原主其实不太会拿笔,刚好周子墨也不会,这倒让周子墨不用费心伪装了。
周子墨手里的笔正是周子奇的笔,许文崇看着周子墨僵硬的悬着手腕,迟迟不敢落笔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
许文崇不好上手矫正,只能在一边悉心指点。
周子墨在许文崇指点下慢慢调整着手腕,等许文崇点头认可了,这才开始下笔。
周子墨看着几乎笔画各自分家单独过的‘天’字,自觉太难看了,他低头抿了抿唇,不敢抬头看‘老师’的脸色。
许纹绣是拉过来凑数的,她还在试着绣手里的帕子,全神贯注,也没注意到房内静了下来。
许文崇教这些蒙童学字再丑的字都见过,更何况他自己刚开始学字时写的并没有比周子墨好多少,所以他没说话不是觉得字写的不好,而是在看他写字的顺序。
“笔画顺序都是对的,这很好了,今天我们就写这个‘天’字。”
周子墨听着这个夸赞真心觉得很羞耻,感觉许文崇完全把他当作了小孩来教导,这么一想,他耳朵立刻就红透了。
许文崇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让墨哥儿耳朵红了。
还是多夸奖几句,本来想要学生好学,适当的鼓励还是很重要的。
在周子奇过来时,周子墨已经听了不下五次的夸奖了,还都是夸小孩子似的,只要他某一笔画写的比较好了,许文崇就开始夸,周子墨都觉得再听下去,他都要听麻掉,甚至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周子奇看着自家大哥看到他过来露出得隐隐得庆幸神色,有点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进来后对着许文崇喊了一声先生。
现在他喊许文崇都是教书时喊先生,下了课那就喊许大哥。
这也是何氏让他这么喊的,他看许文崇和周子墨都没有反对,也就这么喊了。
等周子奇坐下来,开始听课时,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
怎么回事,他记得许大哥教书时虽然不会骂人,但也不会经常夸人啊,一天下来,最多只能得个不错,大家都觉得是许文崇自己就很优秀,所以看他们要求就比较高,但他大哥只不过回答了论语中的一句话,许大哥就夸大哥很聪明了。
等到下课,周子奇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原来许大哥不是不会夸奖的吗?
他只是懒得夸他们而已!
自觉学生需要夸奖的许文崇不知道他的第一个学生正在心里偷偷吐槽他,他心情很好的拿上了蒙书,这才去了堂屋。
堂屋比较宽敞,可以多摆几张桌子凳子,所以拿来做了教导蒙童的场所,周子奇则单独在书房里学习。
周子奇还不能走,他要留在这里试着写文章,等外面的下了课,他还要拿去给许文崇过目,许纹绣则跟着去了堂屋,她也是去学字的。
书房内就只剩下了周氏两兄弟。
周子奇已然习惯了大哥和许大哥之间怪怪的关系,心里偷偷吐槽过了许文崇之后,也就抛却了杂念,认真的对着许文崇留下来的题目冥思苦想。
周子墨倒是想问周子奇许文崇平时是不是也这么经常的夸人,但看弟弟这么认真,也不好打扰他,也只得提笔继续写这个‘天’字。
就是写字时总是会想起许文崇认真的夸他的样子。
哪有人这么夸人的?
周子墨心神不宁。
等周子墨终于静下心来认真的一笔一划地写字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字已有其形了。”
周子墨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看到了许文崇站在一边。
就连周子奇都睁大了眼望向这边。
偏偏许文崇还没有吓人的自觉,他继续夸道,“很好,可以写下一个字了。”
下一个字是‘地’。
这个字比起天字来说要复杂些,许文崇自己提起了笔,示意周子墨看。
周子墨目光却落到了许文崇手腕上。
许文崇的肤色是冷白色,他指节处有着薄茧,一看就是字写的多的,家里的活计也没有少干。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手腕侧面的黑痣,和他肤色一衬,有种莫名的色气。
想到这里,周子墨就觉得那颗痣有点烫人了,他匆匆撇过视线,许文崇写完字抬头时,就看见周子墨耳朵又是红艳艳的了。
许文崇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轻笑了一声。
周子墨被他这一声笑搞得浑身不自在,想问他为什么笑,又怕他的回答让他更加羞窘,索性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