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医生已经兑好了一罐针剂,正拉起季乐乐被束缚着的手臂,强行扎下去!
“不!!!”
仿佛天崩地裂般,季乐乐艰难地挣扎起来:“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是中国公民!你们要是敢伤害我,就是和中国作对!”
大鼻子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阴测测地笑道:“我们这边可是合法的,而且你父亲也替你签定了知情书。你要是想告我们,你父亲第一个逃不了关系。以他的为人,肯定会第一个搞死你!”
季乐乐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连一个外国佬都知道季青山的为人,而他却浑然不知。
他哭得无法自控,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不想就这么任人刀俎。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要不要和霍满继续下去,就算不继续了,至少也要说声再见吧。
如果换了塑料心脏,再见时,他还会如初那般,对他脸红心跳吗?
“等等!”
眼看针尖扎进他细腻的肌肤,针筒里不明液体就要推进他身体,他出言阻止道:“我给我的爱人打个电话,就当我交待几句遗言好吗?拜托了!”
大鼻子看他的眼神明显不正经,带着难掩的猥琐和淫/邪,闻言自然是有些怜惜,索性给拿针筒的医生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还用外文说了句什么。
几个医生不怀好意地笑起,纷纷看好戏似的站到了一边。
大鼻子走上前,伸出手捏着季乐乐的下巴摩挲,眼神逐渐放光,“你的手机呢?”
“在裤兜里,左边裤兜。”季乐乐强忍着恶心。
大鼻子重重拍了两巴掌他的脸颊,调/情似的慢慢往下摸,故意在人裤子上掐了把,又故意摸到右边,“没有呢?”
季乐乐皮肤很薄,被他一拍,脸颊迅速现出一个红印,他听到那群外国佬猥琐的笑声,隐忍着说:“在另一边。”
“哦,找到了!”
大鼻子磨磨唧唧的揩完油,才把手机从他裤兜掏出,“密码多少?打给谁?什么名字?”
“0214,名字存的——亲爱的。”季乐乐努力保持平静,在脑海中演练起要给霍满说什么。
大鼻子解锁了他的手机,戳开通讯录找到了“亲爱的”,并拨了出去。
电话被放到季乐乐耳边,大鼻子没傻到给他松绑,只是点开了免提。
“喂?”
那头久违的声音传来,季乐乐薄薄的眼皮一阖,眼泪簌簌滴落在手机屏幕上,他长长吸了口气,哽咽着说:“霍满,我爱你……”
……
霍满刚下车,身边站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
男子生得俊美,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他将手上的资料递给霍满,“先生,就是这家医院……”
霍满的手机突兀响起,打断他的话。
霍满掏出手机瞥了眼,神色一凝,朝美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修长指节在屏幕上划过,刚出声就听到那边哭泣着说“我爱你”。
霍满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他站在夜色笼罩下的风里,路灯的光从头顶洒下来,照着他发白英俊的脸。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又听到电话里传出哭泣细碎的说话声:
“对不起,我承认,那天晚上我是害怕了。但我还是想你,疯狂的想你,仿佛哪里都是你。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大到可以忽略一切……”
哪怕你是个畸形的神经病。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这短暂的一生,才算没白活……”
这话怎么说得古古怪怪的,什么叫短暂的一生?
霍满瞳孔一缩,嗓音低沉冷冽:“你在哪?”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抄着蹩脚中文的男人声音,有点远,听起来像在对季乐乐说,“好了,都交待清楚了,现在我们开始吧!”
手机被拿走,季乐乐哭泣着又喊了一嗓子:“霍满,我爱你……”
大鼻子关了机,放回季乐乐裤兜时,还不忘揩几把油。
这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如果换着平时,季乐乐就算不能打人,都会把对方臭骂一顿。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可以忽略掉身边的一切,哪怕是开膛破肚,器官被取走。
思绪像是干扰了信号的手机一样,发出混乱的波段。
各种情绪在身体里游走冲撞,像是找不到出口而焦躁的怪物,每一个毛孔都被封得死死的,整个身体被无限地充胀着,几乎要爆炸开来。
直到冰冷的液体推入手腕,所有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消失干净,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