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第七域,估计也只有苍怀明的父亲才能认出自己才对。
再说了,赤红色的眼眸,除了极少数的妖族,只有魔皇的血脉才有此瞳色,她许沉璧跟这两族可是从来都没什么关系。
许沉璧心下正纳闷着,就听见苍怀明如此断定道:“应该就是单纯长得像吧。”
她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苍怀明毫无掩饰,以做回敬。
倒是在一边的李不言忍不住了,他一伸手将许沉璧拉到自己身后,挺直胸膛:“你这人怎么回事,什么像不像的,我师妹就是我师妹,就是一个普通修士,怎么还能跟魔族和妖族扯上关系?”
“我看你腰间别着的剑上的剑穗,你是太真宗的弟子?”苍怀明的目光停留在了李不言腰间的剑的剑穗上,他弯下腰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揶揄道,“也就是你们太真宗,才会用这种娘们唧唧的白玉雕成桃花当剑穗。”
世人皆知,太真宗是个神奇的门派,别的门派拿拿雷电、海浪、流云等作标志,但太真宗不一样,太真宗的标志是桃花。
这还没完,传说太真宗的后山,也就是宗门禁地,什么也没有,只有满山的桃花。
传说中,这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宁温流宁掌门一手敲定的,旁人哪敢置喙?可能当时也就太真宗的开山祖师有资格争辩几句,但是那位的心思完全不在门派上,成天到处游历寻找仙缘。
久而久之,太真宗和天下其他人,也就不得不接受了桃花作门派标志这件事。
好歹还漂亮,不是吗?
“桃花怎么了,桃花碍着你什么事情了。”李不言将苍怀明放在自己剑穗上的手打开,愤愤道。
“也对,那就祝愿你们到时候能成功离开这个地方。你们太真宗弟子,应该是能做出来这些题的才对,要不然,太丢面子了。”苍怀明耸了耸肩,然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驾上,握起大金链子就打算离开。
“什么叫我们太真宗弟子应该能做出来,你什么意思。”李不言拨开身前的魔族侍女,快步走过去,伸出双臂挡在那两头妖兽的正前方。
“没什么啊,这些题都是本座从小做到大的,随便拣几道给你们做而已,没多难,别担心。”苍怀明竟还安慰起人来了,他提着酒壶冲李不言点了点,“你快让到一边,别挡了本座的道。”
李不言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至少两头的妖兽,悻悻退到了一边。
许沉璧从听到苍怀明说“太真宗弟子应该能做出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随后,她听到“从小做到大”的时候,忍不住低头,笑意溢出唇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其实已经知道三日后面对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了。
[怎么了。]
系统难得见她差点笑出声音,忍不住问道。
许沉璧却不解释,主要是没有什么好解释。
这事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滑稽。
“师兄,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许沉璧拉过李不言的袖子,小声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要考什么了。”
可惜李不言是个大嗓门,因为太吃惊就没控制住音量:“什么,你知道要考什么了?”
在苍怀明走后刚刚恢复熙攘的房间,又陷入了安静。
许沉璧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直说,反而卖起了关子:“请各位将书案上的纸张和笔墨,放在整齐地放置在甬道中间。”
她边说着这话,边走到了房间的最中间。
众人将信将疑,但或许是因为许沉璧的语气太笃定,或许是因为许沉璧出自修仙大派太真宗,他们还是选择了将各自挑选好的书案上摆好的纸笔拿在手里,然后放在许沉璧的脚边,围绕成一个圆形。
但是这其中,仍旧不包括宁行止。
许沉璧偏过头去,望着宁行止。只见这人端坐在书案前,身姿挺拔如松。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我一个老前辈,何必和小辈计较。
许沉璧这么在心里劝慰着自己,然后跨过张张泛黄的纸张,叉着腰走到了宁行止的书案的正前面。
她微微弯腰,曲起手指在他的书案上轻轻敲了几下。
但宁行止跟聋了一样,依旧手里摩挲着因为时间长久有些泛黄的书页。他微微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翻看着书卷。
要是以前任何时候,许沉璧都会对这种全神贯注的行为报以难得的赞叹,但是很显然,宁行止目前的状态在她眼中,就是完完全全地不识抬举。
看这些干什么,好像会考似的。
许沉璧这人却也有一个好处,她从不跟长得好看的人计较这些,长得好看的人有些小脾气怎么了,她完全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