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凛,觉得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便想从床上坐起来。
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一床被子被许沉璧扔在了宁行止头上,瞬间昏天暗地的一片。
宁行止便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逃过许沉璧的眼睛,作势讨饶。
许沉璧并不听这人的甜言蜜语,依旧假惺惺地将宁行止的被子盖得又牢了一些,为了以防宁行止挣脱,她还膝行着靠近,将被角拢在一起,压在膝盖下面。
“哎呀,我知道你体弱多病,看我多贴心。”许沉璧表面嘘寒问暖,实则心里暗暗催动灵力注入到常羲剑中,指挥着它打开柜门,从柜子里面再抬几床被子出来。
她一门心思都在控制宁行止上,自然也就忽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也没有听见他们叩门的声音。
“老祖,您没事吧!”
“吱呀”一声,门被忽然推开,而后乌泱泱的一堆人涌到了里屋。
许沉璧心下一惊。
本来浮在半空中,晃晃荡荡地扛着好几床被子的常羲剑也因为许沉璧的灵力的波动,晃荡得更厉害了。
被子自然而然也没有老老实实地顶住,而是非常不幸地泼在了来的一堆长老们的头顶上。
看见印象中还算严肃老成的长老们,头上顶着花花绿绿的被子,许沉璧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崔泱不愧是现在的代掌门,哪怕遭遇了这样的“祸事”,依旧应对得当。他缓缓抬起手将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揭下来,面无表情地叠了叠放在臂弯上,最后上上下下将许沉璧扫视了一遍。
许沉璧虽然是个开山祖宗,在端长辈的花架子上一向也是很敷衍,但是并不代表她在面对崔泱冷冰冰的目光时,不会感到被冒犯。
尤其是她意识到此时的自己衣衫不整后。
“呃……闹着玩而已。”许沉璧僵在了原处,此时的她跪在床上半起着身子,胳膊还悬在半空中,半点没有开山祖师的样子。
气氛忽然尴尬。
乱哄哄赶紧来的长老们,也没有想到会见到如此……稚气纯真的场景,一时间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许沉璧扫视了一圈进来的人们,而后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你们怎么进来了?”
“弟子听说老祖醒了,便前来探望……”
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崔泱冲许沉璧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说话的声音来听,还算冷静。
因为真正按资排辈来说,他们都是许沉璧的小辈,强闯的她的院落这事哪怕还是事出有因,但许沉璧要是真在兴头上,处罚他们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尤其是还是他们一众人撞见这么尴尬的场景之后。
她可是天下闻名的恣睢之人,一切都只求自己舒心畅意,谁能摸得清她的意思?
许沉璧虽然躯壳年轻,但是灵魂上也算是个“老妖怪”了,哪里看不明白这帮人在怕什么?
她现在心情虽然好,但是也懒得解释,决定让这帮人接着害怕她。
敬畏敬畏,她向来是认为,其实是先有的“畏”才会有“敬”。
于是吊儿郎当地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老祖宗了,那老祖宗的房间是你们能随便闯入的吗?赶紧给我出去。”
前几天还很有气势的一众宗门长老,此时此刻赶紧低下头来,齐齐地行了一个礼,然后便准备退出去。
许沉璧看着他们乖乖听话的模样,想起一会要做的事情,一时玩心大起,就又故弄玄虚道:“等等,你们都在院子里给我等着,一个也不许走。”
她伸长了脖子,打探了一圈,悠悠道:“怎么没有看见我们最有本事的容情长老啊。”
这话实在是意味深长。
混在人群最后的容时听见这话后,后背直冒冷汗。
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容情,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到处招惹是非,但是之前的事情他都能出面帮忙摆平,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办的大错特错,最重要的是惹到了老祖宗的身上……谁知道那死得透透的老祖宗竟然还能死而复生?
也是为了维护容情,他先下手为强,大庭广众之下怒斥了容情一顿,然后把她押到了千仞山的一个洞穴中静思己过。
他本来想得很好,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惩罚过容情了,此事看在他为宗门尽心竭力的份上也会轻轻揭过。
果然,崔泱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念在容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糊弄过去了。
毕竟代掌门都给自己一两分薄面,许沉璧一个
但容时和许沉璧可是一点关系都攀不上,许沉璧也不打算饶过那个狐假虎威、徒有虚名的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