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和林凡走过去,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
“呼...”季鸣举手示意他们,自己得先喘口气,随后连做两个深呼吸,一下子站起来,扯住宫羽衣袖。
“宫羽哥,你得快去机场了!我妈让杨教把我姐带走了!”
“带走了?!”先开口问的是林凡,他扶住季鸣的肩膀,“带哪去了?”
“加拿大呀!”季鸣说完,想起什么,拽过林凡的手,撸起他的袖子,一看表。
糟了。
“完了,快十一点了。我姐她们肯定起飞了。”他还是晚了一步。
季鸣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宫羽说:“唉,对不住啊。宫羽哥。我刚被放出来就来找你了。还是晚了。”
自打他不小心看见了他妈桌子上的两张机票,他妈就把他关起来了,手机电脑但凡能通讯的全部没收。一天只给三顿饭,他就算想通风报信,也真没辙啊。
“你姐不是自愿走的?”林凡急了,扯着他追问,“今晚时间这么紧凑,你妈总不是进到内场抓的人吧?”
“我也不知道啊!今晚什么时间?什么内场?”季鸣这几天‘与世隔绝’,听他们说话一脸懵。
林凡又急又气,想跟他解释吧,又不知从哪开始,张着嘴半天没吐出来一个字。
而今晚的男主角——宫羽则在旁边站着,攥紧手中的手机,蹙眉未发一言。
就在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时,奎昊来了。
他也是气喘吁吁地跑着来的,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
“A,Asher,你的信....季鹿...呼...给你...”曹茗那女人把他支走叫到她办公室,结果就给了封信。给完还告诉他,季鹿已经走了?
唔,他家Asher可怎么办啊?他今晚想告白的啊。
奎昊同情地瞄他一样,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人家却拿着信到一边看去了。
啧,是他‘痴心错付了’。
走到灯下,他的指尖颤了颤,手里的信薄薄一张纸,却需要他用尽勇气去打开。
季鹿,这会是你不告而别的原因吗。
白色的信纸在他指尖捻开,娟秀的字体一一浮现,如那人一般,柔和却又倔强。
【宫羽亲启;
很抱歉以这样仓促的方式和你告别。
我决定回队训练了。
这段时间,你带我走进了这个光影交错的闪耀世界,一个属于你的美丽且迷人的世界。
在此之前,我的世界只有洒满冰雪的训练场,单调又安静。一眼望去,是没有尽头的白。
我热爱过也恐惧过那抹白色,甚至还想过放弃,直到看见你在深夜里作曲的身影。
我想起了那个不甘心的自己。
同你的这次重逢猝不及防,但于我,终是一桩幸事。这段日子像梦一样,美好又短暂,可我心里始终像空了一块。
我很想全心全意地爱你,就像你对我这般,可它不完整。我也害怕,怕对不起你的等待。
所以,宫羽,你忘了我吧。
还有句话我没有机会讲给你听,不过能写给你看或许也不错。
宫羽,我们分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在星空中闪亮,而我在风中徜徉。
但在我的冰雪王国里,你永远是最瞩目的炙热。愿你无灾无难,无病无忧,岁岁年年,一生见欢。】
岁岁年年,一生见欢,可是季鹿,你就是我的欢喜。
轻声的叹息在夜风中被吹散,宫羽回过头,对着几人认真地说道:“我要去找她。”
“支持!”
“挺你!”
“姐夫加油!”
季鸣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宫羽对他们笑笑,挺直脊背,回身大步走向电梯口。这里是酒店的顶楼,不费力就能将整座城市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
一会儿还会有烟花秀,可惜那个人错过了。
就在第一声烟花炸响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林凡!”“凡哥!”
一只脚踏进电梯的宫羽闻声回身,不远处奎昊托着林凡的身体,对他高声呼喊道:“快叫救护车!”
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脚步慌乱往回跑,声音颤抖地发出一声呐喊:“林凡?!”
这里是城市的中心,无数的灯光聚在这里,路上车水马龙,车尾灯延绵很长,像一道无法穿越的银河。救护车打着双闪,带着催命般的笛鸣在车流里左右摇摆。
不停的有车避让,也有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艳得像鲜血,那扇门外,有呜咽声连绵不断如梵音,几个男人里最瞩目的那个正靠墙站着,垂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像犯错误罚站的小学生。
飞机上,少女满脸泪痕,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侧,靠在窗边喘息,眼神没有半分光彩,仿佛一个褪色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