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什么？”宫羽问她。
原谅她实在没什么音乐素养...提起钢琴曲，季鹿满脑子都是《献给爱丽丝》、《卡农》等等耳熟能详的曲子。
“都好。”她笑着回答。
真实情况是她也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啊。这可是第一次约会，捂脸。
无奈...这个约会地点，真是准确地刺中了她的弱点，跟针灸似得。
“好。那就弹个你熟悉的。”
宫羽笑着踏上踏板，手指搭在琴键上，低垂下眼眸。
音符自指尖泄出，季鹿听着确实是耳熟，可以她薄弱的音乐修养，实在是想不出这是哪首曲子。
然而，她虽然弹不出，但好不好听还是能稍微听出来一点的。
钢琴嘛，弹得下来和会弹是两个概念，而会弹和演奏级别又差了许多。
她私信以为，宫羽这种，应该就是演奏级的了。
那双帮她切过葱花，捏过泥人的手，此刻在黑白琴键间跳跃。指尖上下，曲调时而如狂风骤降大雨倾盆，时而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宫羽微闭着眼睛，面上浮现出俊雅温柔的光彩。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尘埃在光线里无所遁形，他周身沐着阳光，仿佛连尘埃都不沾染。
季鹿从未想过，原来有些人真得是天生属于音乐。
宫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放在平时确实也有一定杀伤力，可一旦他弹起钢琴，就连侧脸都迷人。
她被迷得脑子都转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也不管是不是在摄像机前，不管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看。
好在，屏幕里的人关注点也没在她这。
现场即兴演奏啊...还不要票的表演，谁不迷糊啊。
一曲终了，宫羽走回她身边。
“好听吗？”他轻声问。
如同第一次问她‘喜不喜欢这个歌手’一般，对着她，再问多少次他都会忐忑。
“好听。”季鹿用力点两下头，“真的特别好听。”
她的词汇量瞬间回归小学。
赞美的话语在听过他弹琴后变得苍白枯萎，不只是她，弹幕里也在用最朴素的字眼表达刚刚的震撼。
好听，是真的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嘴上谦虚，可实际上，宫羽的笑意早已浸透眼底。
“听出来是哪首曲子了吗？”他继续问道。
季鹿：......这种伤人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好吗。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蒙道：“贝多芬？”
钢琴曲她是不可能听出来的，钢琴家还可以蒙一蒙。
反正她脑子里只有贝多芬，莫扎特和柴可夫斯基...最后一个还是她觉得名字有趣才记住的。
看似是在浩瀚如海的钢琴曲中挑出一首，实际上，这就是个三选一...
谁料，宫羽很赞赏地点点头，“嗯，《月光》。”
“之前季鸣跟我说过你小时候学钢琴学得不错。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能听出来。看来是真得很好。”
他说得真心实意。
要是不清楚原委，季鹿都会认为他是在嘲讽她了。
是，她小时候确实学过钢琴。
但也就是那次，她以“一己之力”，彻底断了季问梅和季余生让她走音乐路的念头。
而这件事季鸣也知道，因为他俩请的是同一个老师。
老师走的那天，季鹿以力气优势，捏着季鸣的耳朵，耳提面命地警告他，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
看样子季鸣是听进去了。
不仅听进去了，甚至还在宫羽面前帮她美化了一下。
如果没有今天，季鹿或许会感谢他...但在这么多摄像头，和宫羽期待的目光下，她万念俱灰，只想回家宰了他。。。
而此时此刻，守在直播前的季鸣，也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他什么时候说的啊？！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宫羽怎么还记着？！姐呀，自求多福吧。
“要不要和我试试四手联弹？”
屏幕里，宫羽随口一提，又扔下一个炸弹。
为表诚意，他还站起身邀请她。
季鹿嘴唇颤动两下...现在她就像被人架在高台上，答应是不可能的，她一点不会，那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可不答应，他会不会失望啊。
她目光转转，刚好看到对面挂着的好几把吉他。
“宫羽，我想学吉他，你教我，好不好？”
季鹿伸出手握住他指尖，另一只手指指墙上的吉他。
无论是指尖传来的柔软温热触感，还是她语气里的若有若无的撒娇，都让他无法开口说拒绝。
“好。”宫羽只觉喉咙干哑。全身上下，只有右手指尖那一点是有感觉的。
他快步走过去，拿下两把吉他。
什么私人订制，什么闲人勿碰，要不是场地限制，宫羽甚至都可以现场给她磨一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