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摆摆手。
看他离开，没再为难，抱着手里的文件转身进了办公室。
才坐到工位上，板凳还没捂热，身侧桌面上手机便响了铃。
她伸手拿起，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有些意外。
随即划下接听：“盛乔？”
电话那边传来盛乔略显轻快的声音：“小芷，谢谢你！”
这话说的她倒是有些抓不住头脑：“谢什么？”
“周从已经发消息告诉我了，盛星宇犯的不是杀人罪。“盛乔快速解释，“这几天全家上下为他忙前忙后，最后还是多亏你了。”
案子还没结，很多细节未得允许之前都是需要保密的，听盛乔的话，却好像感觉她什么都了解一般。
陈芷皱了皱眉：“多亏我……周从告诉你的？你什么时候跟他还有联系了？”
“就是上次我从公安局回来呀，后来他找我手机号加了我微信。“
盛乔笑了笑，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耐心解释，“放心，他没说什么细节的，就只说了你很上心这案子，发现了重要线索。”
陈芷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的太夸张了，案子能走到现在，还是要靠闻识川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大队长最厉害。不过我给你打这个电话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等你们案子结了，阿云说想请你吃顿饭。你可以把你的大队长也带上，我们正好四人约会啊。”
提到四人约会，陈芷脸一热：“你跟你未婚夫都要结婚了，我跟闻识川还什么都不是呢，说约会不合适。”
“哎呦，都是迟早的事，分那么清干什么啊。”电话那边盛乔语气上扬，“你就说愿不愿意来吧，回国这么多天一直忙着盛星宇的事，我们都没好好聚聚。”
陈芷对着空气点了点头，声音含笑：“好好好，愿意愿意，案子结了我告诉你。”
“行，到时候我让阿云定好餐厅，不来是小狗！”
“知道了，我肯定会来的。”
“那大队长呢？不会不来吧？”
想到闻识川那张永远冷着的脸，陈芷心底还真有点没底。
不过他曾经也说过要看着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拒绝她的邀约吧。
思忖片刻，还是给了承诺：“我去的话，他应该也会去吧。”
“女人要有自信，他一定会来的！我还等着吃你俩喜糖呢。”
“行了行了，到时候见面你可少说点这种话啊。可不能让他以为我抢着要跟他在一起呢，就这样，挂了。”
盛乔的笑声透过话筒传进她的耳畔，她笑的肆意：“明白。拜拜啦！”
电话挂断，周遭又恢复了寂静。
陈芷放下手机，思维还沉浸在自己跟闻识川之后的日子里，意犹未尽。
视线不偏不倚地扫到了桌上的文件，想起来周从让她帮忙把鉴定书放到闻识川桌上的话，便缓缓起了身。
闻识川的办公桌很干净，桌上放着的文件和办公用品都有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整齐。
陈芷观察了一会桌面的布局，想了想还是把文件放在了显眼的一侧。
那里已经放着一份文件，看着也像是谁才送过来的，并没有被闻识川收纳起来。
她本来没有想过去看闻识川的隐私，但那份文件开口的大字标题实在显眼，甚至很熟悉，让她不自觉地就被吸引。
那是一份来自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书。
想起闻识川昨晚跟从漫妮说过要给她寄律师函的话，陈芷心里一咯噔。
难道闻识川已经把她告上法庭了？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拿起来那份文件。
结果跟她所料的的不同，反而更加让她震惊。
那份通知书是再印的，上面的原告被告她再熟悉不过。
被告是最开始来闹事的那群家属，而原告却不是闻识川。
而是那个已经替她跟家属“和解”的第三精神病院，院方的法人代表，顾惠媛。
看着这个名字，陈芷一愣。
顾惠媛是谁她熟悉不过。
她是第三精神病院的院长，是一路提携她支持她，最后却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的，从漫妮的亲戚。
而让她做出这样巨大转变的原因，她心底其实也明白。
闻识川身上的能力和手段，结合他身后的背景，其实是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的。
所以只要他想做，那些曾经让她一度陷入泥潭的困局，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
他和她之间有联系，是因为那个无法被解释的宿命。
可这联系也无法抹去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的距离。
这是阶层的距离，是无法被跨越，也无法被忽略的距离。
她自然可以平心静气坐享其成，接受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