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来配合警方办案，啥都没帮到不说，话里话外倒是关心起我们人民警察的感情生活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觉得你比不过人家吗，拜托，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差距。”
他越说越起劲，嘴皮子利索的让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作为警察，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要是真的闲，不如把你的专业能力再精修一下，少关心别人的人生，好歹说出去还有个拿得出手的特长，不然光凭借你那张脸和你那种莫名的自信，迟早玩完。”
看着燃起的火灭不了了，周从还想继续说下去，“首席心理顾问”陈芷本人，先出声打断了他。
“行了周从。”她的声音很淡，看向周从的目光里却没有指责，“不是感冒了？喝你的药去。”
“我还没发挥实力呢。”周从摊了摊手，看向已经被他说的恼羞成怒的从漫妮，心情难得畅快，“行，竟然陈顾问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闻识川，声音弱下去：“那闻队，我先走了。”
“嗯。”他点点头，视线又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从漫妮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也察觉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似有似无的打量眼神，心底怒火中烧，可却无法发泄。
半晌，缓缓开口：“那我也走了。”
脚都还没挪开，闻识川的声音冷冷响起：“从医生，稍等。”
一顿，心中涌起一阵喜悦，难道自己还没完全输？
脸上笑容重回，看向闻识川：“闻队长，怎么？”
陈芷也有些不解，侧过头看向闻识川，皱了皱眉。
但闻识川完全没看她，裹着寒意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从漫妮身上，说话的语气也犹如坚冰。
“我跟你的律师聊过了。”
一句毫无前因后果的话，陈芷一顿，想起自己那个已经无疾而终的官司。
她说算了，可是闻识川没能让这件事情真的算了。
从漫妮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
闻识川面色不改，声音依旧冷清：“孙滢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过几天你会收到一封律师函。”
听到孙滢两个字，一瞬间，从漫妮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像个雕塑一样立在了原地。
口中喃喃：“你怎么知道……”
闻识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收回眼神，伸手握住了陈芷的手腕。
陈芷还在原地消化，没等她缓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闻识川拉着离开了这里。
脑子是木然的。
等到两人走到走廊深处，闻识川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她没说话，目光落在闻识川身上，眸光闪烁。
她在等待他的解释。
几秒之后，闻识川缓缓开口：“这事本来是想等到解决了再告诉你。”
陈芷摇摇头，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帮我的，明明我已经说算了。
她心里是感激的，是被暖意覆盖的，可是她不得不去问这个问题。
他是什么立场，对他而言，她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说那些让她误会的话，默默做那么多保护她的事，明明她才是亏欠的那一方，为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已经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
如果他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出来，难道表露心意对他而言就那么难。
或者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这么多天，这个问题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总是会不自觉沉沦于此，又不自觉幻想他们之间的未来。
暧昧到了这个份上，两人的距离也不过就是一层薄薄的纱。
总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纯，却惟独瞒着自己吧。
面对她的质问，闻识川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迟疑。
很快，他的声音便送到她耳边：“没有什么原因。”
陈芷有些受不了，急切发问：“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怎么会没有原因？”
他没说话，表情黯淡。
“闻识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一股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的冲动，“我没办法不多想，你知道吗？”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跟别人说的那些话，我没办法不去想我们之间，加上我……”
他一怔，看向她。
“我……我欠你的够多了，我不想之后还不清。”
她最终还是泄了气，要说的话就在嘴边，可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她说不出口。
他眸光暗下去。
头顶灯泡发着清冷的光，打在两人身上投出厚重的阴影。
走廊外，不少刑警来来往往，脚步声讲话声，纸页翻动声，此起彼伏。
这本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可她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