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走上前去，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
休息室内，周从还在跟面前的老头无声对峙。
老头牙掉的差不多，吃饭慢出一种境界，吃完早饭没过一会就要吃中饭，吃完中饭又嚷嚷着要吃下午饭。
每当周从想要从他咀嚼的孔隙时间里问出一个问题，得到的也全部都是含糊不清，根本没办法辨识的答案。
当他的耐心抵到极限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个女人，看着里面的景象，冲着他笑了笑。
周从皱了皱眉：“你是谁？”
“我是郭津铁之前的主治医生，是小江警官让我过来配合你工作的。”
周从了然地点点头，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靠谱了，连连招手将她喊过来：“主治医生是吧，来，你过来。”
从漫妮听话走过去，脸上维持着刻意的笑容。
“你还是别笑了。”周从眉头就没舒展过，指了指身侧的一把椅子，“坐。”
女人闻声，笑意僵在脸上，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顺着他手指的座位坐好，罕见地没再作声。
周从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见从漫妮坐过来连忙说明了情况：“这老头坐在快一天了，问什么都不说，说的话我也根本听不懂，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好好说话？”
从漫妮脸上浮现出几分迷茫，片刻，从肩膀上取下包包，又从里面找出一份病历。
又侧过身递给他：“这是郭津铁的病历，上面写着他有阿尔兹海默症，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我当然知道他有老年痴呆！”周从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你不是他之前的主治医生吗，你就直接跟我说说，怎么问他才能开口。”
“呃……”从漫妮面色几分为难，看看面前的老人，又看看身边的警察，觉得自己像是入了虎穴。
周从眉头皱得更紧：“说啊，你肯定有办法的吧？我都快被他搞疯了。”
“那……我试试吧。”
从漫妮吞了吞口水，将手里的病历收了回来，目光落在面前的老人身上。
试探开口：“郭爷爷，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从医生。”
郭津铁闻声抬头，盯着她看了几眼。
在老人思考的这几秒钟，周从一脸期待。
然后老人就在周从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周从：“……”
从漫妮有些尴尬地看向周从：“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他该记得吗？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周从气不打一出来，“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只是说试一试……”面对比自己更嚣张的人的指责，从漫妮难得露出了局促的一面。
声音也弱了下去：“阿尔兹海默……需要强烈的记忆刺激，不然他是不会想起来什么的。”
“什么刺激？”
“可以找他的家人，或者曾经他经历过的一些难忘的事来刺激他。”
“他家里人都死光了。”周从一脸烦躁，“难忘的事……”
“你可以仔细想想，有什么事是他生命中无法忘怀的，可以是喜事，也可以是不幸的。”
周从觉得前所未有地离谱：“我跟他不熟，我怎么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从漫妮抽了抽嘴角：“那就……没办法了。”
本以为来的是自己的救星，结果来了只能让他更糟心。
都是学心理，都是在精神病院工作过的医生，这么身边的女人跟陈芷的差距就这么大，大到感觉两人的智商都不在一个次元。
他叹一口气，问她：“那你来干什么的？”
从漫妮声音弱的都要听不清：“来配合……”
“好吧。”周从撇了撇嘴，“那现在配合完了，你可以走了。”
从漫妮有些意外：“这么快？”
“嗯，就这么快。”
她抿了抿嘴，不想这么扫兴而归：“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周从很不耐烦：“有话快问。”
“你们闻队的女朋友，是什么人？”
听到她的问题，周从坐直了身子，警惕起来：“你问这干什么？”
“就是好奇。”
“跟你一样，精神病医生。”
“那你觉得我跟她竞争，有没有胜算？”
“哈？”
周从眯着眼，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十分离谱。
“哈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么……”
看面前的女人一脸认真，周从难得笑了一下，是真的觉得好笑。
再一次打量了一遍之后，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从漫妮不信邪：“一点胜算都没有？你没开玩笑？”
“一点都没有。”
他再一次重申，这边比之前那边更加坚定了。
这下，换从漫妮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