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垂下眼：“前几年在第三精神病院，确诊过阿尔兹海默症。”
第三精神病院是陈芷之前工作的医院。
听到熟悉的名字，闻识川一顿：“第三精神病院？主治医生是谁？”
江年来之前也预料到闻识川会问这个问题，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时答得从容：“是一位叫从漫妮的医生。”
毕竟不是陈芷，江年以为闻识川听到这个名字会觉得陌生，结果却不如自己所料。
闻识川听到这个名字，竟然罕见的皱了皱眉，表情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
他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试探问：“闻队，需要我帮忙查一下吗？”
换来的是闻识川的摇头。
“东西放下，你先出去。”说着，又停顿几秒，加了一句：“再把这位从医生请过来。”
他往后退一步，垂头应：“好的。”
等到江年的身影消失在门边，闻识川才从办公桌旁的柜子里掏出一个文件夹。
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目光刚好跟纸上贴着的照片上的人对上。
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对着镜头露出微笑，一双眼睛里流淌着无限的野心，第一眼看过去，就叫人不舒服。
他将第一页翻过去，看到剩下纸张上写着的文字，皱了皱眉。
很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几秒之后，电话那边响起清亮的女声。
“你好，第三精神病院，我是院长顾惠媛。”
“闻识川。”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便陷入一阵沉默。
似乎是在找应付的话术，顾惠媛再一次开口，声音已经放柔和很多：“闻先生，您好。”
“上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顾惠媛停顿片刻，声音缓缓：“还在走程序，估计这个月之内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我跟你们院从漫妮医生的律师通过话。”
隔着一道屏幕，闻识川只能听到电话那边加重的呼吸声，想必这个时候顾惠媛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等待几秒后，电话那头声音有几分颤，但依然可以听出来再尽力维持着平缓：“……您放心，下个月，我会给您一个答复。”
闻识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低声道：“这样最好。”
顾惠媛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听。
伸手按断电话，又将手里的文件放进盒子里，却并没有将它放回原位，而是随手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
目光看向那堆文件时，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嫌恶。
*
市局刑侦大楼阳光正好，午后的暖热浇灭了寒湿，到了下午，伴着高楼和树枝透出来的光线落在地上，透出来的稀薄的光点渐渐成为夏天消失的讯号。
从漫妮拉开车门走下车，高跟鞋碰撞地板传来的声音刺耳，引起了市局大厅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办事前台的人并不多，从漫妮走到跟前，摘下墨镜，冲着服务台的民警眨了眨眼。
“我来找你们刑警队的江警官。”
前台负责的民警扫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
片刻，他抬头：“可以坐在对面休息一下，江警官马上来。”
从漫妮冲着民警淡淡一笑，点点头：“谢谢。”
小民警耳朵腾地红了起来，回应的话都有些结巴：“不……不客气。”
此时是下午饭点，市局大厅值班的民警并不多，从漫妮一人坐在休息处略显冷清。
周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她左右打量，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刚才跟她说过话的小民警身上。
于是走过去，随意搭着话：“你们市局的刑警队很厉害吧？”
小民警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随意点头：“是的。”
“我看这外面挂了不少锦旗，大部分都是这个……闻识川警官的，他也很厉害？”
提起闻识川这三个字，小民警脸上显现出一抹激动，倒是聊进去了：“他是我的偶像，是非常厉害的刑警，破过特别多重案要案。”
从漫妮显然没有想到小民警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并不觉得这公安系统还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偶像的人物。
顿时觉得一阵可笑：“……你偶像？那这位警官该是上了年纪吧？”
小民警看着从漫妮脸上轻蔑的表情，顿时严肃地摇头：“闻队非常年轻，是我们局里公认的刑侦天才。”
从漫妮被勾起了兴趣：“哦？传的这么神，长得帅吗？单身吗？”
小民警立刻点头：“当然帅！其他的……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单身吧。”
从漫妮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应该不是？”
“这我不知道。”知道面前的女人对自己没兴趣，小民警不想再跟她多聊，“小姐，你还是认真配合警方工作吧，那边江警官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