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陈芷意识恍惚，听到声音忙蹲下就要捡，却被站在旁边的舒言抢先。
“哎呀，这都用不了了。大叔麻烦重新给我们拿一支吧……”
坏笔被递进去，里面人不耐烦啧了一声，重新掏出来一只放到陈芷手边：“最后一个了。”
陈芷点头，抓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身边舒言也看到了纸上的字，有些诧异：“大叔，你给错单子了吧，这真是c7么？”
“我怎么可能给错，c7上面就祁云一个名字么。你看那上面是不是祁云……”
舒言点点头：“可是这个祁云不是伯父的儿子呀……”
舒言没说完，负责的男人嚷嚷道：“这些事你们私下搞清楚，我不管，我东西给到了，要去就赶紧登记，我忙得很了。”
舒言只能悻悻收回眼神，不满地小声嘟囔：“忙着看电视剧也叫忙。”
等到陈芷写完了登记册，三人跟着男人往墓园里走，舒言才看出来陈芷的魂不守舍。
于是找了机会小声问：“陈芷姐，你是认识那个叫祁云的吗？”
陈芷脚步顿了顿，面色一僵，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认识。”
“那也太奇怪了，这个祁云竟然自称是伯父的儿子……”
陈芷眼神落在眼前的墓碑上，声音悠远：“是啊，很奇怪。”
祁云那样谨慎的人，却在那个登记册上写着自己的真名，是料定了不会有人知晓。
而这个地方显然不像是闻家人选择的地方，如果祁云每一年都会来……
一种荒唐的想法冲进头脑。
她伸手碰了碰闻征宁的肩膀：“你知道这墓地是谁给你伯父买的么？”
听到这个问题，闻征宁罕见的愣了愣：“为什么问这个……”
陈芷：“是闻识川爸妈生意上的人，是吧？”
闻征宁垂下眼。
陈芷呼吸一滞，“你知道什么？”
没办法，闻征宁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只好说：“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
“说是当时车祸之后，闻哥妈妈逃逸后，伯父的尸体在警方那里，是被另一群人领走的。”
陈芷：“所以这里，也是那些人负责的？”
闻征宁点点头。
“嫂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觉得这些，你知不知道都……”
“没事。”陈芷摆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
看到祁云的名字之后，陈芷余下的时间都格外心不在焉。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可能。
而那本登记册，就是打开往事之门的第一把钥匙。
祁云，才是那个跟闻识川爸妈的诈骗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而被迫跳楼的张高卓，在很多年前就查到了这一切，所以祁云才会不顾一切要害他。
他将一切嫁祸给闻识川，给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受害者身份，潇洒自如地作奸犯科。
如果两人只是简单的利益纠缠，眼前披露的一切，看起来却又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看来，祁云恨闻识川的原因，似乎和某位已经长眠于地下的人有关。
也就是说，一切的开端。
还要往前，追溯更长的时间。
第98章 陈旧诈骗案
◎替代品◎
雾气笼罩着日光透过云层洒下来, 在城市上空缠绕出一层轻薄的光辉。
浓郁的秋意渐渐没入时间洪流，初寒萦绕, 距离冬季仿佛只剩下一场雪。
忙了一个月, 祈云的案子总算收尾，那场闹剧之后，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周围的环境悄无声息发生着改变, 祁云逃跑牵扯了很多人，支队上下大换血, 留下来的, 倒是陌生面孔更多一些。
从墓园回来之后, 陈芷一直在想那本登记上的内容，却在每次想要对闻识川开口时犹豫。
这是很重要的事，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 她总是没勇气。
寒冷的初冬早晨。
风很大，到了停车场陈芷才发现自己穿的大衣太薄, 闻识川上楼帮她拿衣服, 她就坐在车上等他。
陈芷昨晚没睡好，此刻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旁边一道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闻识川的手机孤零零放在座椅上。
她盯着那发亮的屏幕看了两秒, 想了想还是伸手拿过来。
屏幕上显示两个字。
「老祝」
祝明志。
陈芷皱了皱眉, 她本以为在那次会面之后，祝明志不会再主动联系他们。
他应该按照跟她的约定回到老家, 再也不要管这些事。
那这通电话又算什么？
陈芷心底不舒服，想按下挂断, 手碰到屏幕又犹豫, 最后鬼使神差地又划开接听。
“祝法医？”
电话那头的祝明志听到陈芷的声音一顿, 过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你是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