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盛乔又哽咽了。
陈芷连忙在办公桌上扯了两张抽纸递过去，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不会的，顶多是生意上出了问题，别担心。”
盛乔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晃了晃：“小芷，你跟闻队长那么亲近，能不能帮我问问到底怎么了，阿云他今天能出来吗……”
“或者……能不能让我见阿云一面，跟上次盛星宇一样，就见一面。”
盛乔双眼泛泪，抬头看向她时眸中泛着让人同情的光。
陈芷没说话。
盛乔是个骄傲的人，能让她开口低声下气地求，祁云在她心里的分量或许比盛星宇还要大。
但她求着要见的人是祁云。
那是闻识川的仇人，是整个警队上下一个月以来盯死的嫌疑犯。
如今祁云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送到这里，这可能就是他们掌握祁云犯罪证据的唯一机会。
她知道自己不该冒任何风险，让他有丝毫跟外界接触的机会。
可她面对盛乔，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行不行啊，小芷……就见一面，我确定他是安全的就走。”
陈芷侧过脸，逃避了她目光，声音还是坚决的：“恐怕……不行。”
盛乔表情僵硬了一秒：“是阿云，他犯了什么大错了吗？”
陈芷摇摇头：“我不确定。”
“那为什么我不能见，是因为闻队长讨厌他？”
盛乔说着，想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后退一步，跟他保持了距离。
这次没等陈芷回答，她又摇摇头。
“……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
陈芷皱了皱眉：“我希望你能理解。”
盛乔眼神泛上冷意，“是，我能理解。你向着你对象，我向着我对象，我们冲突了，我不该为难你。”
陈芷抿了抿嘴，想说谢谢的话。
却不料话还没酝酿好，盛乔声音又冷冷响起：“只不过闻识川是万人之上的刑警队长，阿云只是个没权没势的生意人，我这样，是我活该。”
她们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变得远了，陈芷脸色一变：“你是这样想的？”
“我不该这么想吗？”
盛乔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大学那会你就看不上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你努力上进，你值得拥有现在这一切。而我现在每况愈下，盛星宇坐了牢，家里也不管我，我唯一能靠得住的未婚夫也进了公安局，是我活该。”
“我什么都没了，但我们好歹朋友一场，现在我想让你可怜可怜我，也不行吗！”
盛乔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我只是想见见他！我只是……”
没说完的话被哭声淹没。
陈芷愣愣地站在她对面，眸中的震惊无法掩去：“盛乔，你一直都认为我是那样想你的？”
盛乔情绪完全崩溃，她缓缓跌在地上，声音混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大喊：“对！我没出息，你优秀又上进，我嫉妒你，好了吗，你满意了吗？”
陈芷说不出话来。
她想走上去扶住她，可是临走到盛乔面前，伸出去的手又被甩开。
陈芷皱起眉：“盛乔，你别闹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陈芷，你现在事事顺心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别闹啊！”
陈芷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上了。
她想告诉盛乔她不是事事顺心，可是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告诉的必要。
现在的盛乔耳朵里，听她说什么话都是在炫耀。
最终还是只留下一句：“你冷静一下吧。”
盛乔没理她。
她坐在地上，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很小声的流泪。
临走之前，陈芷又将桌上的纸给她放到身侧。
不放心地又看了几眼，才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准备去找闻识川问问祁云的情况，周从的脸映入眼帘。
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个踉跄，周从倒吸三口凉气才勉强缓住自己不喊出来。
陈芷连忙关上门，拉着周从站到一边，“你怎么趴门口，偷听？”
周从还惊魂未定：“你什么时候走路能出点声啊。”
陈芷气不打一处来：“你偷听还怪我？”
“那里面是我办公室，我又不是故意听的。”周从撇撇嘴，低声辩解：“而且盛乔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不听别人也会听到。”
陈芷警觉：“谁还听到了？”
周从轻飘飘说道：“你说谁，肯定是闻队啊。”
陈芷：“……”
这下难办了。
陈芷一筹莫展，周从反而换了表情，手指了指里面，轻声问：“那个……她没事吧？”
陈芷摆摆手：“没多大事，就是在气头上，让她自己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