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目光一滞，有些不敢置信。
“是你设计的局，为了陷害我？”
孙滢无声点头，依旧不敢看她：“从漫妮是我的朋友，她本来只是跟我吐槽，是我……”
陈芷哑然。
片刻失笑：“所以你来跟我道歉的方式，就是把从漫妮送上法庭？”
从漫妮是个蠢女人，她想不出那样精密的计划，陈芷早该明白。
可是这个时候陈芷忽然又觉得她可怜。
被朋友怂恿又被朋友背叛，而真正怀揣着恶意两边倒的人却不用承担任何后果，甚至坐收渔翁之利。
孙滢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额头已经被陈芷逼出冷汗，此刻目光飞快地躲闪。
孙滢：“对不起！”
陈芷懒得继续跟她说下去，“从漫妮坏，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孙滢忽然喊住她：“陈小姐！”
陈芷转头，眉头皱起：“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忽然不懂为什么闻识川要相信这么一个人。
孙滢急得眼眶泛泪：“求求你，原谅我！”
陈芷不理解：“我说了，你要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孙滢声音又高又抖，实在憋不住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只有你原谅我，闻先生才……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久，我不能丢下这个工作，求求你了！”
陈芷脚步一顿。
“你什么意思？”
“闻先生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他说只要你原谅我，我才能……”
保住我的工作。
闻识川在办公室的话再次涌上头脑，陈芷这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原来闻识川嘴里说的那个“还有一个人”指的不是从漫妮。
是孙滢。
陈芷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早该知道闻识川没有那么善良，她能想到的事闻识川不可能想不到。
眼前的人用不得，闻识川比谁都清楚。
他总能找到人的劣根性，他让旁人忠诚他的方式永远不是真情的打动，而是把柄的威胁。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掌握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闻识川的手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冷漠毒辣，他于别人而言的确是罗刹一样的存在。
可是这一瞬间，她忽然又不懂。
自己之前作死导致他受那么多的伤，侵害他那么多的利益，可是为什么他在得知这一切之后非但没有怪她，还时时刻刻对她好，保护她。
他于别人而言并不是一个有情感的人，可是对她却用尽了所有的真诚与包容。
那种明晃晃的偏爱将她包裹在一个他创造的安全地带，让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直接去享受他的好。
可同时，他对她又有太多的隐瞒。
她知道闻识川爱她，可又不懂他的爱源于哪里。
是她没有记忆的久远相遇，还是真的被她的人格魅力打动一见钟情？
她总是想不通。
眼前的女人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陈芷站在孙滢面前，脸上一点动容的表情都没有。
她只是冷漠地看着。
“陈小姐，我真的错了……”孙滢继续说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滚落下来。
陈芷觉得很没意思，心底比谁都明白孙滢道歉的原因。
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并不然。
她只是受到了威胁，明白自己不这么做利益就会受到损害。
她甚至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把从漫妮告上法庭的准备，如果陈芷不问下去，她可能还会隐瞒真相。
终于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会露出这幅可怜的样子，希望这样就能获得陈芷的赦免。
可是当时那些无孔不入的谩骂，那些人身攻击的横幅，那些陈芷承受了那么久的恶，不会因为她丢掉尊严掉几颗眼泪就能一笔勾销。
她不会改变，她必须要为自己的恶意买单。
这么想着，陈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得不到我的原谅，好自为之吧。”
陈芷冷冷说完，转身离开。
她想，这也是闻识川希望她做出的决定，给出的结局。
第81章 陈旧诈骗案
◎祁云抓到了◎
云层覆盖太阳遮住光线, 上午的天阴沉的有些可怕。
陈芷从咖啡馆走出来，坐上车, 手机又在身侧响起。
本以为是闻识川, 心想着他怎么会这么准时，结果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盛乔。
的确有一阵没跟她联系, 陈芷没经过太多思考，顺手划开接听。
“盛乔, 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隐约的抽泣。
陈芷一顿, 警觉起来, 立刻换了语气：“哭了？”
盛乔吸了两下鼻子，片刻才吞吞吐吐道：“小芷……我在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