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也不清楚，那个小孩是不是在哭。
慌乱无神之中，她转头跑下楼。
等她撑住自己那柄略显幼稚的粉红小伞，慢吞吞地走到那个小孩身边。
“你在这里干什么？”
幼小的陈芷抿了抿嘴，将自己的伞往他那边探了探。
雨声模糊了她的声音，但男孩还是转过了头。
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
伞落在地上，陈芷瞳孔紧缩，降落的雨水瞬间倒转回到天空。
她看见了闻识川的脸。
第76章 离奇自杀案
◎想见你◎
倒吸一口气。
惊醒。
下了一夜的雨, 耳畔雨声仿佛是从梦里带出来的。
陈芷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缓了半天也没能缓过来。
身旁百叶窗紧紧关着, 雨声依旧淅沥地萦绕。
天没有晴。
缓了好几分钟，陈芷才慢吞吞地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手机看。
时间很早，不过五点。
点开微信, 消息栏空空如也，陈芷把已经看过的内容又无意义地划了一会, 心底空落落的, 很快就关掉了手机坐起来。
这个时间段还是太早了。
办公室很安静, 不见闻识川的影子。
陈芷莫名想见他，梦里的画面还深刻印在脑中，她每每想到都呼吸一紧。
那是真实的记忆, 但梦中做了太多的篡改。
真实发生过的过去，那一天是陈芷父亲出事的时间。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在阳台门里等了很久, 等到最后自己筋疲力尽睡着了, 醒来才听到噩耗。
真实记忆中，没有马路中央的小男孩，没有那柄粉色的伞, 更没有闻识川。
跟闻识川在一起之后, 她一直不倦地想从自己的回忆中找出一点关于他的影子，可总是毫无记忆。
难道现在她已经精神失常, 开始想要通过梦境篡改记忆，让闻识川在自己的过去有一席之地吗？
摇了摇头, 连忙驱赶自己心中荒诞的想法。
“不过是梦而已。”
她轻声安慰自己, 翻身下床, 在椅背上找到外套穿好。
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 才推开门走出去。
五点的成桥，雨幕中透过去的天际甚至没有亮光，门外的办公区却依旧灯火通明。
刑警的工作，难道就是天天通宵吗……
陈芷在原地疲累地打了个哈欠，端着个水杯缓缓往饮水机的方向走。
中途经过办公区看了一眼周围，该睡的已经睡了过去，醒了的也多半不在工位上。
还是没能找到任何相熟的人影。
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准备接了水回去继续补觉，前脚才拐进走廊口，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忽然闯入视线。
茶水间只开了一盏灯，微弱光线下，陈芷认出坐在椅子上的人。
竟然是江年。
陈芷从来没见过江年这么颓废的模样，但眼前的一切却又不是幻觉。
他坐在饮吧的高脚凳上，身子一侧靠在墙边，背深深躬起来，头发蓬乱地在头顶挂着，目光无神地看手中的啤酒。
而在他周围，更多的酒罐和烟蒂杂乱无章地摆开。
他只占用了茶水间一个非常小的区域，并没开那边的灯，如果不是陈芷走进来，他就像是一个隐入黑暗的边缘人。
陈芷没接成水，心底好奇快要涌出来，但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不去打扰。
刚准备转身走人，却没想到江年喊住了她。
“陈小姐。”
陈芷脚步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担心自己贸然闯入打扰了他。
没等到她开口说话，江年的声音再次沙哑地响起：“刚才，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
陈芷知会，很快答应下来：“当然。”
“不过，是出什么事了吗？”
再次扭头开口时，心中的好奇和同情还是压过了理性，她一边说，又故意往江年跟前走了两步。
江年摇摇头，“没事。”
这个时间，按理来说江年应该在出外勤，怎么会一个跑到市局茶水间喝闷酒。
难道是外勤工作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抓捕于进平的行动失败了？
想来想去，还是开口问：“是昨晚的行动出什么差错了吗？”
昨晚跟周从讨论的问题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告诉闻识川之后却只得到让她好好休息的答复。
她当然愿意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闻识川处理，自己悠闲自在。
可是越是在这个岗位工作的越久，她越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此刻在市局根本找不到闻识川的人影，却看到江年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她心底一阵阵的没底，忽然也就顾不上给眼前的人一点私人空间了。
听到她问，江年有些挫败地垂下头来。